不被方庭的花言巧語欺騙,不謀害小姐腹中的骨肉,不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認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的本分,她本該有平淡安康的生活,可現在隻能日日以淚洗麵。
“哭什麼哭,隻是叫你做點飯,你有什麼可委屈的!真當你是千金大小姐不成!”皺著粗眉,見小翠眼角發紅,眼淚掉得厲害,生出煩躁來。
“沒,沒事,隻是柴有點濕,迷得眼睛難受,你趕緊坐著去,我來就行。”小翠裝著咳嗽起來,柴濕不算撒謊,曬的時候下點雨,燒起來煙霧是真不小。
小翠見男人不走,隻能繼續咳嗽,被識破沒有她的好果子吃,沒準就是一頓打。
她沒被打過,察言觀色,處處小心謹慎。可卻見過村中的婆娘被扇耳光的模樣,臉頓時就腫起來,披頭散發,嘴角有血跡,她實在是怕得很,根本就不敢造次,她清晰地認識到她的孤立無援。
沒有親人沒有娘家孑然一身,若是她被打,不會有人為她撐腰,被打死,不過是一卷破草席,潦草地卷一卷,狠點兒的就直接拋到深山老林,叫她成為猛獸猛禽的美餐。
“大夫抓的藥,趕緊吃,肚皮怎麼就沒個響動呢!”男人拉起小翠,撩起袖口,往灶台中添柴火,眉頭皺得死緊死緊。
小翠攥著藥,不知所措,隻能胡亂應著,差點又哭出來,嫁過來兩年,肚皮沒有半點動靜,什麼補身體的藥是來者不拒,苦的澀的,逼著自己喝下去。
若是不能生個一兒半女的,天下之大,不知可有她的容身之處,若是被趕走,隻能在外頭乞討,要麼餓死要麼病死要麼被打死。
小翠的內心是說不出的痛苦,她不想像牲口似的,生不喜歡的孩子,可她又清楚的地知道若是不能生,就隻能自生自滅。
隻是她怕是難生,當初心有不服,滑胎的時候,沒有怎麼調理,怕是早就傷到身體,現在能不能生,不確定。
小翠強忍淚意,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的命運,本不該這樣。
兒女雙全,嫁得如意郎君,是個人人欣羨的官太太,風光又體麵,丫鬟成群,兒女孝順,夫君體貼。
想著想著,眼前一亮,嘴角勾起歡喜的笑容。
隻是瞬間就被拉回現實,滾燙的油濺到肌膚上,刺痛難忍,咬住下唇,不叫痛苦的呻吟跑出來。
鍋裡的豬油,不小心放過量,若是被知曉,定然是一頓罵,小翠忍著疼痛,見男人探頭出來,隻能裝作平常的模樣立馬倒菜,但願男人心粗,不會察覺不對勁。
盯著通紅的手背,疼痛叫她額頭冒出冷汗,此時此刻小翠內心有說不出的淒苦。
千方百計籠住一個男人的心,本以為會風風光光,本以為會兒女成群,本以為會幸福快樂,可僅僅隻是本以為。
若是好運,就是在這窮山溝溝裡老死,若是倒黴,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淒慘離世。
她想這沒準就是報應,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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