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是無辜的,柯柯,你饒她一命,她不知情的。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儘管衝我來。”淩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仿佛唐檸饒恕水清淺的小命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容不得她拒絕推辭。
“無辜不無辜,我不知道,隻是你的命,我肯定是要取的。”反派死於話多,嘰嘰歪歪說什麼,取不取水清淺的命是他死後的事,左右他是管不著的。
淩風躺在地上,單薄的衣衫,抵擋不住刺骨寒意,喉頭發緊,怕是隻能命喪當場,可明白歸明白,心卻是不由自主地揪緊。
轉瞬又放鬆,沒有什麼遺憾的,罷,就這樣,一家三口黃泉相聚,不失為好造化,黃泉路上一起走,不寂寞。沉默許久,隻待成為唐檸的刀下亡魂。
突然雪亮鋒利的匕首,深深地捅入他的腹腔,沒有半點猶豫,翻湧的鮮血觸目驚心,匕首的主人,他熟悉,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清淺,你為什麼?!”
水清淺把玩著匕首,以狩獵的心態對著淩風,甜甜地展露笑顏,笑容甜美動人,隻是淬著毒,“麻煩聖姑封住他的內力,我可以死,隻是不想死在這,他的狗命,我來笑納。”
淩風一時如墜冰窖,身體上的痛楚演變成無儘的惱怒,恨不能將笑靨如花的心上人掐死,隻可惜他隻能不甘地瞪大眼睛。
事態的變化,沒有出乎唐檸的預料之外,不報複,不像是水清淺的行事作風。既然暴露淩風的行蹤,肯定是不想叫他活,匕首沒入他的腹腔,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淩風不是會輕易死心的人,有野心有能力,不乏鐵血手腕。除非將他殺掉,否則早晚會出來蹦噠。年輕是本錢,數十年的光陰,憑借他的眼光,手段,頭腦,武功,東山再起不過是時間問題。
要麼徹底叫他喪失這種野心,要麼叫他武功儘失活在被追殺的恐懼中,要麼叫他英年早逝。
送他上西天的,水清淺是最佳人選。
水清淺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心上人將銳利的匕首紮進他的心窩,在痛苦和煎熬中結束生命,豈不快哉。
隻是光是封住內力怕是不妥,攤牌的時候,難保不會吐出什麼驚人之語,保險點,沒有半點猶豫點他的啞穴,解釋的話就不必多說,有的誤會,比較適合帶進墳墓。
不食人間煙火的水清淺,如今心情大好,一顰一笑叫人如沐春風舒適無比,“怪隻怪你千方百計接近我,謀取我的芳心,將仇人父女玩弄在鼓掌的滋味是不是特彆銷魂。”
“你廢掉我的武功,你敗壞清水山莊百年的清譽,你謀害我敬愛的父親,我和你注定不共戴天!”多麼虛偽的男人,水清淺嘴角微微一抿,什麼兩情相悅,隻是她一廂情願,他的諾言隻是謊言。
爹爹被害的時候,淚水打濕她的臉頰,她的心化作尖冰,永遠不會有融化的時候,她輕柔地摸摸淩風憤懣的麵孔,笑得眼淚差點流出來,可到底沒流。
怪隻怪當初傻傻地紮進去,戀慕著仇人,一失足成千古恨,搭進去的是清水山莊的破敗,搭進去的是爹爹的性命,事到如今,心頭殘留的是淡淡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