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父兄被流寇殺死了,才到了唐檸身邊。
到了這個地步,兩人隻能先離開。
周卿回了屋子,這會兒真的是又氣又惱,“我自己肚子裡掉下來的肉,養了七八年,沒有一天不操心著,又是找師傅,又是關心起居……那老不死的,卻說……真是氣死我了。”
“夫人小心隔牆有耳。”周卿身邊的大丫頭開了口。
“怕什麼,這府內都是我和國公爺的人,那老太婆,難不成還能知道我私底下說了什麼不成?”周卿嘰嘰咕咕的,聲音倒真的小了那麼一點。
她和相公的謀劃都是好的,但前提是府裡地位最高的老太君要配合。老不死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不然,無論他們手段再怎麼通天,都是枉然,這是一個以孝為美的社會。
還有老不死的,怎麼突然就提起了那個許誌安。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賤胚子生的孽種。
誰會一開始就大度呢?
但凡是嫁了人的女子,哪個不盼著同丈夫兩情相悅白頭到老,哪個不是鮮花般嬌嫩天真的少女,滿懷憧憬希望。
她和許弼兩情相悅,琴瑟和鳴,唯一的芥蒂就是那個孽種,她殺了那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結果老不死的,將孽種養在了自己院裡,現在還要貶低她的孩子,來抬高孽種。
她恨,她將桌上的花瓶掃到了地上。
隻是她心裡怨恨歸怨恨,臉上總還是不能表現出不滿來。
她一直在唐檸身邊近身伺候,肚子裡有事,臉上還要笑,時間久了,未免憋氣。
這一日,讓自己的貼身大丫頭,來給唐檸告罪。
“見過老太君,夫人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不能來給太君您請安,特讓奴婢前來告罪。”周卿最為信任的大丫頭盈盈拜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不管周卿是真病,還是裝病,唐檸都沒打算給什麼好臉。
“身體不好,那以後就不必來了。每天擺著死人臉,老身看久了也乏味。”唐檸喝了口茶,臉上沒什麼特彆的表情。
“不過她都嫁進來十年了,隻有誌平一個骨血,子嗣還是太單薄了。我想一想,怕是我不管家,她平時太過太操勞的緣故。我看這後院還是要添點兒人,那樣熱鬨有人氣……做主母的,總不能這沒善妒,連個人都容不下……”唐檸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那丫頭。
給兒子房間裡塞人,是最惡心兒媳婦的一種做法,這是唐檸從無數宅鬥裡得來的經驗。
大概是老國公帶了一個好頭,許弼娶妻時,身邊隻有幾個丫頭,而且還不是陪房的那種,許弼和周卿成親十餘載,一個妾室都沒有,姨娘、小妾什麼的,更是從來都沒有進過門。
許誌安是個意外。
所以說在韓國公府裡當丫鬟,如果不想著往上爬,比在其他府裡要幸福的多,至少主子都很仁厚,不會被當成玩物。
等到了成婚的年紀,還可以得到一點嫁妝。
委托者死之前,腦袋已經糊塗了,整個人暴躁易怒,她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所以偷偷賣掉了一些產業,最後將之全都送給了身邊忠心耿耿的丫鬟,並以祈福為名發還了很多賣身契。
唐檸身邊的春柳,細聲慢語地將那丫頭請了出去。
看著那丫頭錯愕的模樣,沒走兩步差點上演平地摔。
唐檸喝了口茶,她可真是是一個壞婆婆。
鬨吧,鬨吧,鬨得越熱鬨越好。
咦,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唐檸把瓜子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看戲呢!
“春桃來和我下盤棋。”唐檸這段時間找到了新的樂趣。
“承蒙太君看得起我,可我下得很差的。”春柳苦笑。
“就是消磨打發時間的,輸贏在其次。”唐檸笑得一臉溫柔。
這一次,她走的是溫柔腹黑路線。
惡聲惡氣地做對有什麼好處,她是老太君,是婆婆,對付兒媳直接使用軟刀子,還是笑眯眯地插軟刀子,讓對方抓不住自己的弱點的那種。
難受,還得勉為其難地接受她的好意。
正挑選胭脂的周卿愣住了,手裡的胭脂盒啪嗒一聲掉下來。
“那個老太婆,她真這麼說了。真是氣死我了,她算什麼東西?”周卿這下子什麼心思都沒了。
“夫人,您彆和老太君一般見識,她年紀大了,腦袋糊塗了。”貼身丫鬟小心翼翼地勸著。
“她才不糊塗,她就是故意的,這個老妖婆,真以為我怕了她不成。”周卿伸手一推,就將身邊的人推了個踉蹌,然後捂著額頭滿臉猙獰。
“夫人,國公爺來了。”丫鬟輕聲提醒了一句。
周卿轉過身不看人,一副要耍小性子的模樣。
彆說,許弼還真就吃這套,“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是不是誌平這孩子又淘氣了。”
“不是,都不是,娘她說要給你納小的,我這心裡難受。”周卿漂亮的眼睛裡迅速蓄滿淚花,看著又可憐又委屈,偏那淚花又不肯掉下來,就在眼眶裡打轉,怕是神仙見了都不免憐惜。
許弼著實怕她落淚,心中又酸又澀,“不納小,絕對不納小,我這輩子,你一個就夠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你要是敢納妾,我,我就去上吊。”周卿一張臉紅撲撲的,“娘這麼壞,我以後,以後再也不去給她請安了。”
“不去就不去,要是娘那頭問起,你就說你不舒服,天塌下來有為夫頂著呢!”許弼是真喜歡周卿,不然,當年反應也不會那麼大。
他說了不少軟話,周卿的臉才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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