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間舒緩, 看著一點也不像叛忍,與幸見到他的最後一麵又有些相似, 又似乎有哪裡不同,她輕輕嗅了一下空氣的味道, 說,“有血腥味。”
又輕歎了一聲, “卡卡西之前做完任務還知道洗個澡再來見我, 你倒好,殺完人便直接過來找我了。怎麼, 是覺得馬上就要殺死我所以沒必要將原來的血腥味洗去嗎?”
幸覺得她不過是缺席了幾年的時光, 眼前的少年就一下長成了青年, 他說話的時候向來語調平和, 不會讓人感到不適,這一點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他道, “前輩, 你醒來的太早了。”
哪怕語氣依舊溫和, 苦無卻不知道何時已經捏在手中, 在寬大的衣袖裡探出尖銳又鋒利的殺意。
“我也很好奇, 你是如何解開那個幻術的。”這時,幸才注意到他的寫輪眼已經開了, 猩紅的瞳孔, 三勾玉轉動地幾乎要連成一線。
下一秒, 他的脖頸就被一柄短刀抵住, 而他握著苦無的手還沒有伸出去抵擋就已經為折斷了手腕, 而接過他手中苦無的人依舊清淺的笑著。
用她特有的,帶著一些些沙啞卻又柔美的聲音,道,“之前不是說過了嘛,不用把佐助吵醒。”
鼬甚至在其中聽出了些無奈的責怪,“你可是兄長,要好好關愛弟弟,之前明明做的很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
說罷,乾脆利落地折斷了他另一隻手腕。
“眼睛也是,已經到了不開寫輪眼看不清東西的程度了,以前還是很聽我的話,能少用寫輪眼就少用寫輪眼的。”
“早些醒來就好了。”她直視著他的雙眼,鼬卻發現自己無法將她拖入幻術空間,而很久以前他就見過她在體術和刀數方麵的強大。
“是誰把我家可愛的小鼬教成這樣的?”她甚至難得透出些生氣的意味,“像以前那樣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了,什麼都不用怕,前輩會幫你把一切都解決的。”
遇到了比自己更強大的武力威懾,他從容道,“因為那是前輩做不到的事情,是我的宿命,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宿命。”
“所以,已經決定好把自己的眼睛給佐助了?”幸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出了什麼家族秘密,她撇了撇嘴,道,“比起驕傲自大背負起一切的兄長,果然還是天真善良被蒙蔽著一切的弟弟更可愛。”
“卡卡西前輩以前和我說過,我加入了小隊之後,你似乎更喜歡我。”他露出些回憶的神色,“我則是擔心你見到了佐助會更喜歡佐助。”
“當時的擔心果然是沒有錯。”他勾著淺淺的笑意,道,“不過對我而言,佐助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就像您所說的,教他殺了我吧。”
“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幸將抵著他脖頸的短刀收回,白皙的脖頸上沒有留下一點鋒利的刀刃所劃傷的痕跡,她的手上攀,和第一次見麵一樣捧起他的臉,道,“你應當是知道的,我到底是不喜歡順著彆人的意思去做什麼。”
說完,把他被折斷的兩隻手腕重新接上,青年的神色沒有因為疼痛而任何變化。
“我知道的。”他閉上眼睛,又睜開,原本血色的寫輪眼恢複成以往漆黑深邃的瞳孔,一片溫潤之色,他勾著唇淺笑道,“所以,我懇求您。”
“這樣就犯規了。”幸這下毫無辦法了,道,“你以前就是這樣,一旦我不同意,就擺出柔軟可欺的樣子來示弱,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突然某一天就發現了。”鼬道,他的額上還綁著木葉的護額,隻是中間一條深深的劃痕,“不過,卡卡西前輩倒是一直都沒有發現。”
“卡卡西比起你可算是純良多了。”她那一張精致的好似虛幻的臉上終於出現些暖意,摩挲著他的臉,露出心疼的神色,“鼬,累不累?”
他原本是想說不累的,可是不用她分辨也知道那是假話,他便頷首道,“累,隻是應該也過不了多久就該結束了。”
所有一切不應該發生的都會結束,宇智波一族隱藏在和平表象下的叛亂會隨著他的死亡而消失,佐助會成為手刃叛忍的木葉英雄。
而他求之不得,所謂兄長,就是要把連同弟弟的罪孽一起背負。
“活該。”吐出這兩個無情的字眼,他看過去,她卻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真是個笨蛋。”說著她悵惘起來,“佐助和你不一樣。”
“鼬,佐助是你的兄弟,但不代表他所做的都會想你所預想的那樣,他現在確實沿著你的想法在努力怨恨你,提升實力,想要殺死你。”
“但他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
“你一直都沉穩的過分,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不肯與彆人訴說,看似謙遜實則自傲,為了自己的理想能犧牲一切,又想著自己能為佐助擔著一切。”
“佐助已經不是以前你口中的那個樣子了,不會彆扭的叫著你歐尼醬,晚上在你的房間等到熟睡,沒有蓋被子隔天就感冒了,還要和你說是他自己願意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