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覃姿沉是何長柏的生母,也是這府裡名義上的夫人,可如今她的處境,怕是連一日三餐去給她送飯的人都沒有。
想來消息,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傳到覃姿沉耳朵裡,除非有人可以去告訴她。
不知道當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被毒死了,心裡會是那番感想,怕是得瘋的跑出來咒罵何任城。
林楚淺想起她被關之前那幅癲狂的模樣,唏噓不已,若是當時她忍住了,沒有衝動的被柳姨娘激怒,沒有被何任城激怒,以她的手段和實力。
這何夫人的位置她是可以穩坐下去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到頭來,誰也沒落下好。
“娘,你想做府裡的夫人嗎?”
林楚淺對笙兒突然的詢問感到非常詫異,她低頭認真的看著他,確定他不是在跟她說笑,或者是他隨口無心提及的一句話。
他是真的很認真嚴肅的問她這個問題。
她斟酌了一下,覺得依舊這個問題他問的這麼嚴肅,那自己也得配合著嚴肅著。
“不想。”
笙兒聽完,略有失望的點頭哦了一聲。
“笙兒啊!”林楚淺輕歎了一聲,摸著他的頭發語重心長地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你要記住,何府不過是一方天地,你千萬當那隻坐在這一方天地裡麵坐井觀天的青蛙。”
她正說的起勁呢,笙兒突然茫然的問道:“什麼青蛙?”
林楚淺明顯楞了一下,耿直的問道:“你老師沒講過井底之蛙的故事嗎?”
笙兒搖頭。
林楚淺嘶了一聲,開始有些腦殼疼。她乾笑了幾聲,摩挲著下巴有些心虛的說道:“這種小故事你沒聽過也很正常,其實就是我偶然在一本書上看到的。”
她訕笑了幾下,在笙兒的注視下硬著頭皮繼續說。
“那個小故事是這樣的,說是從前有一隻小青蛙,他呢,住在井裡麵,每天沒事呢就望著自己頭頂上的隻有井口那麼大的天空,時常感歎自己多麼快樂,也一直以為自己頭頂的一方大的天空便是全部的世界。”
“這個小故事想表達的意思呢,就是人啊,目光得放長遠一點,不要隻看重眼前的一丁點蠅頭小利,也彆以為自己所觸及到的淺薄便是所有的答案,在府裡的當個夫人是不錯,可任憑你在何府風生水起,到了外頭,也不過是再微不足道的角色,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了那一點虛幻的利益而費儘心思的和他人勾心鬥角呢?”
“這事其實也可以用另外一句話解釋,那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無論你到達一個什麼樣的地位,都終究會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存在。”
林楚淺這個人,有個愛碎碎念的臭毛病,畢竟從小到大也算是一個學霸,有時候一講起道理,就停不下來,猶如黃河之水,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關鍵是還得有笙兒這種睜著求學若渴的認真傾聽的眼神鼓舞。
一看到他一副受教的模樣,林楚淺簡直想把自己肚裡那點墨水傾倒而出,給笙兒的人生畫下幾道濃墨重彩的痕跡。
事實上,她已經做到了。
笙兒聽完,消化了一下,然後疑惑的問道:“可是娘,若是你想往更高的位置走,難道不應該先當上何府的夫人,再謀求其他的嗎?齊夫子說,做事得循循漸進方能有所成就。”
林楚淺被噎得有些說不出話。
齊夫子這種大家得話,她自然是不會輕易去推翻得。
於是點了點頭。“齊夫子說的沒錯,做事確實得循循漸進,可你娘我啊,誌不在名利地位,所以自然就不可能去爭這個頭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