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一人麵對黑暗的時候,麵對何長柏病重慘死的時候,他又在何處?
如今說這一些都已經晚了,她已經沒辦法在他身邊做個天真浪漫的明雪妹妹。
而他卻依舊是還是那個貌似肆恣,卻處處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覃家大少爺。
氣度非凡,可以讓無數大家閨秀臉紅側目,如此驕傲優秀,卻受製於父母。
“禹孜哥哥。”何明雪淡淡的喊了一聲,帶出一聲歎息。“就算你真的去與父親提親又如何?你是以為覃府能接納我,還是自認為能與你的雙親對抗?”
“我…雪兒。”覃禹孜無法反駁,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沉吟了一下,依舊無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棄。他眼眶濕潤,重新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說道:“我可以去求父親母親,他們若是不同意,我就不吃不喝,母親心疼我,最後定會同意的。”
話音剛落,何明雪卻無情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勾起嘴角帶著些許苦澀和嘲諷。
“禹孜哥哥,若是你絕食有用,你我就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了。”
覃禹孜這番話聽著情真意切,也貌似有可實施的可能性。
但是經不起推敲。
若是他能堅持不吃不喝以脅迫他父母讓步,那原先覃姿沉出事,何況何明雪最需要他的時候怎麼不用這一招?
非要等到她與人定親,他才心慌意亂的前來袒露心聲,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娶她?
何明雪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就已經涼透了。
這番感人肺腑的表白,不過是他心有不甘罷了,並非是心裡對她有多麼情真意切。
“雪兒,我原先不是不想來見你。”覃禹孜聲音哽咽,對於何明雪的平靜和冷漠感到十分無力。
“禹孜哥哥還記得原先你送給我的簪子嗎?”何明雪突然問道。
覃禹孜微愣,想起自己原先送給過她一支白玉簪子,是他特意派人尋的最好的白玉石親手製作給她的簪子。
在他們都還懵懵懂懂的時候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那個簪子對他們兩個人都有特彆的意義。
聽到她突然問起,他自然是緩緩點頭。“我又怎麼可能不記得?”
“記得便好。”何明雪輕笑了一聲。“之前為了給柏兒抓藥,那根簪子被我當了,禹孜哥哥可以去城東的當鋪贖回來,也好送給未來的嫂嫂。”
那簪子,竟是被她當了。
覃禹孜大受打擊,而後懊惱不已。
他無法想象,何明雪該是到了何種境地才舍得把自己贈予他的簪子當了。
當時的她究竟是在經曆什麼樣的事情。
他想象不到,也不敢細想,呼吸急促的幾乎快窒息。
他雙目赤紅,終於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也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何明雪緩緩起身,望著屋外漫天的雪花,淡淡的微笑。“那個簪子很珍貴,但卻終究與我無緣,禹孜哥哥,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言儘於此,何明雪已無話可說,也不必要再繼續逗留糾纏,起身緩緩走出房間。
徒留覃禹孜一人呆立在原地,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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