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五小姐,你們兩要不先回房間歇息吧,這裡有我在就行了。”
慧兒以為大夫在,林楚淺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了,於是便想著讓這倆個嚇壞的人先回避一下,畢竟現在屋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她一個大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小孩子。
結果,她的話音剛落,何明珠就把頭搖著撥浪鼓,帶著哭腔說道:“我要在這裡陪著娘。”
慧兒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笙兒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看他的架勢便知道他是不能離開的。
慧兒無奈,隻能輕歎一聲不再說話,緊張的關注著鐘晏施針。
林楚淺在冰火兩重的煎熬之中不斷的徘徊,就在她以為這種煎熬可能永遠都不會結束的時候,伴隨著輕微的刺痛,一股暖流開始在她身體裡流竄,疼痛開始消散,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落入一處溫暖的泉水之中。
她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展,麵色也開始平和。
片刻之後,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臉色凝重的鐘晏,她用力的扯了扯嘴角,笑著說道:“鐘大夫,誰把你給請過來了?”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鐘晏又氣又無奈,繃著臉忍不住數落了起來。“連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要是早一點找我,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中毒了?”林楚淺疑惑的皺起眉,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發病感到茫然。
鐘晏冷哼了一聲,手下不停歇的收回銀針,語氣又是責怪又是心疼。“你中毒已久,且是一點點加深的,一開始除了嗜睡以外沒有任何感覺,而等你有感覺了,便是來勢迅猛,一個時辰並能要你的命。”
林楚淺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睡眠,確實很能睡,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沒曾想竟是中毒了。
鐘晏既然是醫聖的弟子,那他說的話定是沒有錯的。
中毒已久?
有人給自己下毒,為何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
而且自己平日裡吃喝住行都和笙兒他們一塊,為何偏偏隻有自己中毒?
就在疑惑不解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每次去柳姨娘屋裡那些好似為她精心準備的糕點,莫不是,柳姨娘?
心驚不已的她不願意細想,以為自己已經保住狗命的她抬起頭,依舊還是笑得有些不正經。“那幸虧鐘大夫你來了,否則我的小命還真保不住了。”
聽到她這麼說,鐘晏露出一絲苦笑。“抱歉,你的命我保不住。”
林楚淺呼吸一窒,有點猝不及防,以為對方在跟自己的開玩笑呢。“鐘大夫,許久不見,你的幽默感漸長啊!”
“.....白姨娘,在下無能。”鐘晏收好銀針,一路快馬而來的他身上早已狼狽不堪,他站在床邊,不知該哭該笑。
林楚淺知道自己快死了,竟也沒覺得有多害怕,見到鐘晏垂頭喪氣的模樣,以為他是因為第一次沒能救回彆人而感到挫敗。
畢竟他是醫聖的弟子,妙手回春出神入化的醫術是他的招牌形象,卻不想要毀在她手裡了。
想著人之將死,其言也該善了,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我不怪你,生死由命,鐘大夫不必介懷。”
鐘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都隻化成一聲歎息。“你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林楚淺默然,並沒有覺得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