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那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他輕笑一聲。“林將軍說的可是林公子?之前在邑洲城與他交鋒數次,確實是個勇猛剛烈之人。”
他竟是敢提起邑洲城之事?
是他戎狄人進攻,最後沒打贏還被迫退軍了。竟然也好意思提起此事?
“繆那王子過譽了,犬子生性魯莽難當重任。”
林品契淡淡的開口,臉上的神情由始到終就沒有半點笑意。麵對曾經交戰的敵人,想起那些在戰場上灑落的鮮血,他就無法和顏悅色的麵對繆那。
“林將軍此言差矣。”繆那王子卻一點都不懂的看人臉色,或許他不是看不懂,隻是懶得懂。他狹長的眼睛直直的落在林楚淺身上,意有所指的說道:“在邑洲城時,貴公子的足智多謀我戎狄部落上上下下可都是有目共睹。”
麵對他的視線,林楚淺強作鎮定的低垂眼簾,從容的拿起酒杯輕抿了幾口,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杯中的清酒帶著甘冽落入腹中,她勾起嘴角假裝自己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一點都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想試探她?
沒門!
繆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轉過頭對著甄尤溟恭維道:“辰國有林將軍父子,真乃大幸。”
這話,還需要他這個敵軍的王子來說?
甄尤溟臉色微妙,視線在林品契身上停留了一下,見後者依舊時不苟言笑的模樣,輕笑了幾聲之後。“辰國之事,看來繆那王子相當了解。”
繆那王子並沒有任何解釋,笑而不語,倒像是默認。
在場的氣氛頓時便微妙了起來,誰都能看出繆那表麵恭敬,實則卻是不斷地挑釁。
先是送了兩隻神獸,後有提起邑洲城之事。
這前後兩件事,都不是讓人痛快的事情。可偏偏他還神色自若的做了,而且還一副自己隻是單純做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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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上再次恢複熱鬨。
台上的表演繼續,林楚淺站起身,想去借口上茅房去透透氣。
葉昭君正巧也待膩了,隨著她一同離席。
夜光如水。
兩人胡亂走到偏殿,在一處花園裡溜達。
“阿淺,你說戎狄人送的那兩隻神獸到底什麼來頭?”葉昭君問道。
林楚淺百無聊賴的扯著一旁的樹葉,低垂著頭望著腳下明暗交錯的小徑。心如明鏡也裝傻充愣。“誰知道什麼來頭,但是看起來有點可愛倒是真的。”
“可愛?”葉昭君停下腳步,很是詫異。
那兩隻似貓非貓的野獸,她居然覺得可愛。葉昭君隻覺得那兩隻山貓詭異得很。
林楚淺輕笑。“毛絨絨,當然可愛!”
“阿淺,那可是野獸!”
“野獸就不能可可愛愛了?”
葉昭君被她這麼一反問,直接詞窮了,又憋紅了臉,隻是光線微弱看不清罷了。
猞猁和兔猻。
林楚淺覺得看起來挺可愛的,以前在動物園裡看過,這兩隻家夥也沒比熊貓狐狸遜色多少啊?
“我覺得一點都不可愛。”葉昭君不服氣的喃喃道:“而且那兩隻野獸也不知道吃不吃人,這要是不小心跑出籠子,豈不是要傷人性命?”
“應該不會。對它們而言,野雞野兔可比人肉美味多了。”林楚淺咧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