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淺頻頻抬頭,好奇自己的頭上是否存在某種光環。
一連兩次被張花絮找麻煩,最後都有驚無險。
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她黯淡了許久的女主光環又重新綻放了光芒。
“那張花絮敢如此對你,本王日後定會讓張家好看。”甄尤脩揮動著他隨身攜帶的折扇,保持這風度翩翩的姿態,隻是神情忿忿不平一副要為她討回公道的樣子。
林楚淺其實並沒有把張花絮放在心上,笑著搖頭:“八王爺有心了,隻是我與張小姐的事情不過是小打小鬨,不必太在意。”
“那茶樓都快被掀了,這還算小打小鬨?”甄尤脩一想到那張被張花絮一鞭子打得破碎的桌子便感到後怕,這要是挨上一鞭,定是皮開肉綻。
這張花絮下手如此狠毒,她竟然說是小打小鬨,
他倏然臉色一沉,頗為凝重的問道:“阿淺,雖然林府的聲望大不如前,但你若受了委屈,可千萬彆因為忌憚張家的權勢就選擇忍氣吞聲。”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下身子,抬手抓住她的肩膀,十分煽情的說道:“有本王在,便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林楚淺尷尬的嗬嗬笑了起來。
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提醒他,千萬能不能不要多此一舉?
“八王爺切勿胡思亂想,我與張花絮的事情隻是誤會一場。”
“誤會?什麼誤會?”甄尤脩疑惑的追問。
林楚淺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瞎掰一個誤會,結果甄尤脩突發奇想,聯想到剛才讓小廝打聽來的小道八卦,說是有一女子橫刀奪愛……
他頓時整個都不大好了。“你與她是情敵?”
“……情敵?”林楚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你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還和張花絮喜歡的是同一個人?那人是誰?”
甄尤脩連連發問,最後見林楚淺麵色怪異的看著他,誤以為是默認。頓時深受打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
“阿淺,本王的一片癡心終究是錯付了。”
“……八王爺的癡心,我怕消受不起。”
“阿淺,你……”
林楚淺的回答在他看來相當於直接承認了她心中另有其人,甄尤脩百感交集,最後還是強撐著陪她回府。
一路上甄尤脩契而不舍的詢問了那人是誰?反複質疑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能有資格與她共度一生?
隨後誇讚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身份高貴,如何如何的風流倜儻,又是如何如何的癡情專一。
林楚淺默默的看著他自導自演的苦情劇,心中不禁吐槽。
男主居然是這德行?她真的很難說服自己順應劇情。
算了,她還是做個莫得感情的女主吧!
甄尤脩在耳邊碎碎叨叨,林楚淺則是漫不經心的望著街上。
其實張花絮如此仇視她,並不是因為一時衝動。之前林府如日中天的時候,林楚淺也並不是不知道張家的二公子成日鞍前馬後的討林斐澤的歡心,這張二是張花絮的弟弟,費儘心思的巴結林府卻得不到該有的尊重,林斐澤大少爺脾氣對其平時的很。
如今林府失勢,張家得道,此消彼長的。張花絮便想著將她弟弟丟下的顏麵再從林楚淺身上撿起來。
本就心有怨恨,再加上身邊何明秋的挑撥,上次在高府的時候興許也是誤以為高子漓與她不和,想著做個順水人情,將林楚淺欺辱一番,既能滿足自己的報複心,然後又能討得高子漓的歡心。
可惜當時的結果差強人意,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高府受辱,張花絮自然是不敢去找高子漓報仇解恨的,於是就隻能算在林楚淺頭上了。
這人要是起了心思,身邊有眼力見的人一琢磨,事情自然安排妥當。
所以今日林楚淺不過出門上了趟茶樓,茶水還沒喝幾口,張花絮便帶著一群人來勢洶洶的抵達了現場。
說實話,林楚淺不打算和她計較的準確原因,並不是她寬宏大量,而是她料定張家終究是會步蔡家的後塵。
隻需靜候結局,又何必節外生枝的與她正麵爭鬥?
張家看似方興未艾,卻不知著富貴之下暗藏的殺機。
如同一個被推上懸崖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動手,他自己很快便會墜落深穀,萬劫不複。
——
二月初,龍抬頭,雨疏風驟。
淅淅瀝瀝的雨水帶著淩厲的寒意,屋內的炭火依舊未滅。
林府之中,一派靜默無聲。
林楚淺坐在屋內陪著衛寧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後者手裡頭忙活著給即將出生的孩子做衣衫,低著頭專注的穿針引線,頗有慈母的氣質。
“衛姐姐這是在繡元寶?”林楚淺笑著問道。
誰衛寧蘭一愣,停下動作將手中繡了一半的衣衫遞給她看。“我繡的分明是祥雲。”
“……嗯,是祥雲,想來是我剛才眼花了。”
林楚淺連忙改口,衛寧蘭聽完又心滿意足得沉醉在為自己孩子繡花做衣得幸福之中。
林楚淺抬眼與一旁的桂媽媽相視而笑,不由無奈又好笑。
衛寧蘭其實並不善於女紅,平日裡縫補個衣衫都針腳不齊,如今身懷六甲,閒來無事便想著給孩子做幾身衣衫打發時間。可她技術實在有限,若是不說還真難以猜測她繡的是什麼花樣。
林楚淺也不想打擊她的信心,便隻能笑著哄她。
午後閒坐片刻,香果突然來尋,說是有人送帖子上門。
林楚淺起身與衛寧蘭道彆,避著小雨繞著回廊行走。
香果將帖子遞上,林楚淺打開一看,突然就明白剛才香果去尋她時為何一臉興奮。
湯爐遞上拜帖,邀她前去品嘗新菜。
沒想到這湯爐的老掌櫃這麼會來事,讓她去品嘗新菜是假,怕是想看看還能不能從她挖寫新點子。
“小姐,去嗎?去吧去吧!”香果咧著嘴拚命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