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淺抬眼望著天空,霏霏細雨潮濕寒冷,實在不是個適合外出的天氣。
“下雨了。”
“沒關係小姐。”香果狗腿的撐開手中的油紙傘,笑著說:“我給你撐傘。”
林楚淺不由輕笑,見她實在嘴饞便無奈的點頭答應。
備好馬車,兩人冒雨前往。
一路平穩順利,林府的馬車剛到湯爐門口,老掌櫃便早早的撐著傘出來迎接。
林楚淺頗為受寵若驚,與其客氣的道謝以後,幾個人趕忙踏進湯爐。
湯爐依舊熱鬨非常,絲毫沒有被天氣濕冷而影響。
老掌櫃格外殷切的將她領上二樓,避開嘈雜的人群,到達二樓儘頭一處幽靜的房間。
那是與其他雅間不一樣的房間,安靜舒適,擺設也頗為講究。
上次林楚淺與甄尤脩吃湯爐的時候便是在這件房間,後麵每次來,都是到其他的房間。她還以為這件房間是專門接待什麼貴客的。
當老掌櫃推開門示意她進去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暗想這湯爐的老掌櫃為了讓她出新點子還真是費勁心思。
和顏悅色的踏進屋,還未站定便發現於屋內早有人等候多時。
屋外和風細雨,屋內茶香四溢。似乎知道是她來了,清雋的他從茶水氤氳的霧氣中抬起頭,眉眼帶笑,甚是溫煦。
林楚淺愣怔了看著他,然後房門被關上,香果被老掌櫃引到另個房間。
屋內炭火正旺,劈啪作響,耳邊是稀疏低沉的雨聲,何長笙的衣擺微動,起身走到她麵前。
“淺淺。”
“……”
林楚淺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湯爐是你開的?”
何長笙淡笑的點頭,邀她入座品茶。
林楚淺拿起溫熱的茶水輕抿一口,暖意在體內慢慢擴散,她低頭看著澄清的茶湯。
果然還是那杯清秋。
她早該想到的,天底下與她吃火鍋的也就他與何明珠,而會開湯爐的也就他一人。
現在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林楚淺隻覺得頗為尷尬,說起來湯爐剛開業的時候她被甄尤脩邀請的時候何長笙也在場。
但是當時她一點懷疑都沒有。
“不知今日特意邀請我來此可是有什麼要事?”
“不過是想見見你。”
何長笙麵不改色的啟唇,抬手為她倒上茶水,竟是那般從善如流。
林楚淺語塞,不知道這般曖昧的言語是想做甚?莫不是想對她展開某種攻擊?
“……那個…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她遲疑的開口,眉頭微蹙甚是認真。“其實我不是你娘。”
何長笙抬眼,略帶意外,不知道是詫異於她的直白,還是詫異她竟然會以為對她所做的一切異常的舉動都是因為他以為她是他娘。
林楚淺目光如炬的望著他,好奇他的反應,結果他微微驚訝以後很平靜的點頭。
“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是他親娘?
情況就有點微妙了。林楚淺咽了咽口水,又補充了一句。“但我其實也算當過你娘。”
“我知道。”
何長笙一派輕鬆淡定,林楚淺內心有點淩亂,她不走站起身,彎腰靠近他壓低聲音質疑道:“你真的都知道?”
何長笙抬頭微微靠近她,一貫平靜如水的眼眸裡滿是笑意。“我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
“你就是你,以前是,如今也是。”
兩人靠的很近,說話間溫熱的呼吸噴到彼此臉上,淡淡茶香令人陶醉,何長笙為此耳根微紅,但麵不改色。
林楚淺渾然不知,微蹙著眉頭隻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
她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早就發現了。”
“很早?”
“嗯,很久以前我就知道。”
他的眼裡倒映在她的麵容,清晰生動,林楚淺終於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點近,她默默的坐回原位,拿起桌上的茶水輕呷。
其實她不知道,何長笙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那個他稱之為娘的人早已在那次病重以後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年幼時他將秘密深藏心底,而她離開以後,他獨自度過漫長的的歲月,在無數寂靜的夜裡,他都會不自覺回想與她在一起時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獨有的小動作和微表情。
她的談吐與她對世事獨樹一幟的看法。
她的獨特以及與世間女子截然不同的豁達開朗。
……
有時候一些細枝末節的瑣碎,就足矣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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