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太卻故心人,卻道故人心易變。
後世的穿越者培訓基地裡麵幾乎算得上是必學的一首詩,作者是一個有文化的建奴,納蘭容若。
尤其是開頭的前兩句,在後世的穿越者培訓基地已經快被用到泛濫的程度了。
現在莽古爾泰就有這種感覺,覺得黃台吉的心已經變了。
以前老汗努爾哈赤還在的時候,黃台吉是多麼的團結兄弟,多麼的兄友弟恭,多麼的那啥那啥。
反正以莽古爾泰那少得可憐的詞彙,實在是形容不出來黃台吉當時的美好,更形容不出來現在的的黃台吉是有多麼的惡毒。
這黃台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像現在這樣兒的呢?
莽古爾泰抓破了頭皮,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遠在大明京城的崇禎皇帝則是覺得除了傻逼兩個字以外就沒有彆的詞用來形容自己了。
實在是太傻了,明明是在起點穿越者培訓中心培訓過的,可是上課的時候就是沒有好好學習,搞到現在連那些著名的煤礦分布在哪兒都不知道。
就知道從後世的澳洲,現在的新明島上玩了命的往大明弄。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兒的好消息,最起碼大明的人口一下子少了四五十萬,都跑到了新明島上去了。
整個大明從上到下,尤其是陝西那邊兒和鬆江府的大小官員們,簡直有種想要彈冠相慶的感覺。
四五十萬人,每人每天吃掉一斤糧食,就得四五十萬斤,按照後世的標準來算,四十萬斤大概相當於後世的六十四萬斤。
這就是三百二十噸。
而這僅僅是一天的消耗量,每個人每天也不止是一斤糧食就能喂飽的。
如果說來個一個月,那就是近千噸的糧食,想想都嚇人。
這四五十萬人跑到了新明島上,大明本土的壓力一下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輕了。
能不輕麼,每天少了三百多噸的糧食消耗,這三百多噸糧食再摻上些麩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又能養活幾十萬人了。
六十多個州縣受到了地龍翻身的影響,有了這麼多的糧食,可就算是把命給救了。
當然,這六十多個州縣再怎麼搞,也不能違背了一條原則性的問題——必須得想辦法讓更多的大明百姓去新明島,同時還得讓百姓們多生孩子多種樹。
多生孩子多種樹這句話是崇禎皇帝提出來的。
而揣摩上意向來就是為官之道,有了崇禎皇帝的指示,下麵的官員們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多虧了前邊老楊家和老李家的不斷努力,世家這麼個奇葩的產物,在大明朝根本就沒有多少的話語權。
唯一一個千年的世家孔家還被懟死了。
如此一來,崇禎皇帝說話的份量也就更重了。
崇禎皇帝現在無比關心的事情就一件——遼東到底怎麼樣兒。
不可能說你黃台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你把大明當成什麼了?
城門口?
就算是這一次沒辦法徹底的懟死黃台吉,那也得把丫的胳膊給砍一條下來!
崇禎皇帝暗自發著狠,張惟賢和崔呈秀就被召進宮中奏對了。
前麵有萬曆三大征的案例在那兒擺著,崇禎皇帝實在是沒有膽子現在就大軍壓境,把所有的賭注都押上去懟建奴。
畢竟除了萬曆還有楊二陛下怒懟高句麗的前車之鑒。
張惟賢和崔呈秀進宮之後,看到的就是崇禎皇帝那張陰沉的能嚇死人的臉。
但是張惟賢和崔呈秀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遼東戰事,儘托於孫承宗,而崇禎皇帝又離不了京城——如果一定任性的去遼東也沒有問題,大軍開拔什麼的一應花銷就隻能指望內帑了。
至於再等上幾個月,等到秋稅收上來後再去遼東?
黃台吉就算是頭豬,那時候也夠他從大淩河跑回沈陽城去了,更何況黃台吉怎麼著也得比豬強點兒不是?
見張惟賢和崔呈秀已經到了,崇禎皇帝便示意王承恩將錦衣衛由遼東傳來的急報遞給兩人看。
等到兩人看過之後,崇禎皇帝才開口道:“兩位愛卿以為方今局勢如何?”
張惟賢拱手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此時不宜與建奴大規模決戰,但趁機斷其一臂,卻是應有之意。”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問道:“如何斷其一臂?”
張惟賢道:“科爾沁!科爾沁的那些個狗東西這一次也是跟著黃台吉到了大淩河的,其族中留守之民必然不多。
到時以我大明騎兵加上扈國公所部,足以徹底打掉科爾沁左翼,到時挾大勝之威,再直接向東,將遼海衛與鐵嶺衛收歸我大明,徹底斷掉建奴北逃之路!”
張惟賢說完,崇禎皇帝已經起身走向了掛在屋子裡的地形堪輿圖。
看了半天之後,崇禎皇帝才發現張惟賢的話並沒有說完。
向東收回了遼海衛和鐵嶺衛之後呢?
除了這種象征性的意義之外,下一步的動作必然就是收複當年丟掉的奴爾乾都司,對建奴形成全麵的包圍,進一步的擠壓建奴的生存空間。
想了想,崇禎皇帝乾脆否決道:“打掉科爾沁左翼之後,命毛文龍出兵,收回南四衛之地,向東北到寬甸,命孫承宗東出,將建奴趕回到沈陽,緩衝之地推進以廣寧後屯衛和海州衛為線。”
張惟賢拱手道:“陛下想要逼迫建奴北上奴爾乾都司?畢竟離我大明太遠了些?”
崇禎皇帝揮揮手,冷笑道:“遠怕什麼?朕又不是要區區一個奴爾乾都司而已。”
見張惟賢還想反對,崇禎皇帝乾脆打斷了張惟賢的話頭,接著道:“大明諸蕃,以建奴所得之最厚,反叛亦為最烈。
吃一塹長一智,朕不需要什麼奴爾乾都司,以後遼東及奴爾乾都司設布政使司,直轄之!”
崇禎皇帝的這番話,也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整個奴爾乾都司最開始的基礎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