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也突然間暗罵自己犯傻了——鐵道兵啊,大明鼎鼎的存在,自己怎麼就沒有想起來!
點了點頭後,崇禎皇帝便開口道:“那便依成國公的意思吧。成國公回去之後與五軍都督府商議一番,看看該調哪裡的衛所,調多少,才能保證鐵路與屯墾之事兩不誤。”
朱純臣躬身應了之後,崇禎皇帝才接著道:“五軍都督府該琢磨一下今年秋闈之後征兵之事了。
原有衛所士卒後代雖不再世襲為兵,但是在征兵時,同等條件下要比普通百姓優先選中。
除去那些能戰的精銳衛所外,剩下的慢慢以募兵代替,原衛所慢慢轉化為屯墾或鐵道修建衛所。”
朱純臣當即便躬身道:“謝陛下恩典!”
衛所士卒不再世襲的事兒早就已經實行了下去,衛所的士卒們也不太抗拒這道旨意。
崇禎皇帝已經用十多年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確實讓普通百姓們都能活的挺好,哪怕是在天災不斷的情況下。
這麼一來,自己這些人刀頭舔血就夠了,子孫後代應該有更好的人生——讀書經商種地不比操刀子砍人要強?反正也不差那口吃食!
然而衛所士卒的想法是士卒的想法,他們子孫的想法歸他們子孫的想法——操刀子砍人什麼的最有意思了,比各地有意思的多!
不光這些衛所士卒的後代們如此認為,就連普通的大明百姓裡麵,也已經開始冒出了這種苗頭。
都想著能入伍從軍,然後操刀子砍人。
通過操刀子砍人而改變人生軌跡的例子太多太多,光是孟繁星那些編外的家夥們就撈了多少銀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朱純臣才特意躬身謝恩。
等到朱純臣和溫體仁都退出了宮外之後,崇禎皇帝才坐在椅子上發起了呆。
自己哪怕是穿越過來的,也不可能事事都記得清楚,也不可能比這些久居朝堂的才狐狸們更聰明。
很多讓自己惱火不已的問題,拿出來跟這些個大臣們商討一下,很多時候就會出現不同的結果,甚至於比自己以為的辦法更靠譜一些。
甚至於,自己一向來的橫衝直撞,更多的還是靠著廠衛和軍權在手。
易地而處,如果把自己放在朝堂上麵,可能早就已經死的透透的。
不過,這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是皇帝呢?
當個皇帝,就是任性!
……
崇禎皇帝發呆的時間不算長,就被人給打斷了。
其實這次帶過來的消息倒不能算是什麼太好的消息,不過是羊毛已經可以弄成毛毯,羊絨可以織成大衣了。
如果沒有徹底乾死韃靼蠻子,崇禎皇帝一定會為了這個消息而激動不已——在草原上讓蠻子們玩羊吃人,然後再徹底乾死他們,一定很有意思!
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了。
韃靼蠻子們自己作死,早一步就先起兵,現在要麼被弄成了京觀,要麼就在修鐵路,這個招數已經用不上了。
最多最多的,也就是在勒石草原那片位置往西再研究一下,或者從其他的蠻子那裡收購羊毛?
少了這些個蠻子在草原上放牧,沒有了吃草的牛羊馬匹,勒石原上的草場會長成什麼樣子?
轉念一想,崇禎皇帝又把這個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收購羊毛的事兒還是算了,眼下還是多弄點苦力要緊。
至於說勒石草原和奴爾乾都司那邊草場上麵的青草會瘋長的問題,就更不是什麼問題了。
等著遷移了大量的百姓過去之後,蓋房子,修路,開荒種地,養牛羊,這些個草場彆被禍害的太慘就是燒高香了!
思維再度跑偏的崇禎皇帝接著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因為耕種和修路等等原因造成的水土流失。
黃河變成了什麼樣就不說了,後世京城的霧霾也不說了,畢竟這年頭的汙染撐死了也就是燒煤帶來的那麼點兒,根本就算不得事兒。
關鍵是沙塵,光是自己登基之後就經曆過好幾次了。
崇禎元年,永年縣晝晦,咫尺不辨人物;
崇禎七年三月戊子,黃州晝晦如夜。
崇禎十二年二月,浚縣狂風大作,黃埃漲天,間以青白氣,五步之外,不辨人蹤,至昏始定。
就連崇禎十三年正月,其實也有過一回,而且發生在了南京——閏正月丙申,南京日色晦朦,風霾大作,細灰從空下,五步外不見一物。
這玩意具體是怎麼形成的,自己不知道,也懶得去知道,但是肯定跟水土流失和沙漠化有關係,畢竟後世的專家們都這麼說。
就是搞不明白南京那邊有什麼沙漠化的問題?或者,小冰河氣候跟這些破事兒有沒有關係?
是因為植被遭到的破壞太厲害?還是因為排放的二氧化碳太少,導致了地球變冷?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的崇禎皇帝乾脆不再想,隻是本著想到就要去乾的精神,直接把事情給吩咐了下去。
多修路,多種樹,順便催著百姓多生孩子。
各地的鎮守太監們翻遍了史書,都沒有找到哪個鎮守太監會像自己這些人一樣倒黴——除了本來就多的事情之外,還要管著種樹的事情。
同樣的,不隻是鎮守太監們在罵街,連各地的官府在接到崇禎皇帝的命令之後也想罵街。
百姓怎麼才能富?多生孩子多種樹?
多生孩子,朝廷給補貼而且涉及到了自己官位的考核項目,這個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這多種樹是什麼鬼?
還有多修路,整個大明哪天停下了修路的工程了?工部在修,鐵道部在修,交通部的人也在跟著摻合。
到底修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天可憐見,類似於這種亂七八糟的標語要貼出去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己當成看不見。
那麼,把差役們給派出去宣傳是什麼鬼?差役們都是吃飽了沒事兒乾的?
ps:有點兒卡文。這兩天爭取把這一卷的內容過渡,開啟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