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頭子挑動手中的木棍撥弄了一下眼前的篝火,麵無表情的道:“在下之事,不勞閣下關心,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打聽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邱文遠依舊有些不死心:“在下家中經營的生意,小將軍肯定也可以猜出一二,就算是猜不出來,以小將軍之能,便是想要查清楚也是易如反掌。
不瞞小將軍,我與霍老板都是替北方兵器工業集團辦事,雖然與錦衣衛份屬不同衙門,卻也勉強可以說是有同袍之宜,你我兩家結親,不過是親上加親,兩好成一好?”
錦衣衛頭子的臉色依舊沒有任何一絲的變化:“你再廢話,就永遠留在這裡好了。”
或許很多人在麵對這種好事兒的時候會喜出望外,畢竟沒有誰會嫌棄自己妻子的娘家有錢,但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錦衣衛的人,尤其是像這種十二人小隊裡麵的成員。
錦衣衛不是不能娶妻,問題是娶了這種大商賈的女兒之後,自己麵臨的唯一可能就是永遠的退出錦衣衛,轉入到普通衛所裡麵任職,或者乾脆被清退出軍中。
這是錦衣衛成員,尤其是這種小隊裡麵的成員所絕對不能接受的。
自己這些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效忠皇帝陛下,替皇帝陛下去死才是自己這些人最大的榮光,娶妻生子這種事兒?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就算考慮也是在錦衣衛內部考慮解決,跟外麵的這些商賈之女成婚?不存在的!
邱文遠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連讓自己永遠留在這裡的話都說出來了,自己再湊上去,萬一真的被留在這裡了怎麼辦?那可不行,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大明,埋在大明去才行,死在蠻子的土地上,那不成孤魂野鬼了麼!
邱文遠等人被救出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蘇伊士運河艦隊,緊接著就到了崇禎皇帝的岸頭。
最後的一絲顧忌拋開之後,崇禎皇帝也懶得繼續再莫臥兒這邊訓斥三個混賬兒子了,乾脆直接帶著一大票馬仔們濃煙滾滾的殺向了英格蘭。
想要殺向英格蘭,最好的方法就是途經蘇伊士運河再前往英格蘭,而不是走好望角那一段。
直到帶著一票馬仔們到了蘇伊士運河,崇禎皇帝才算是弄清楚,為什麼曆史上的歐洲蠻子們會搞出所謂的大航海,為什麼會經過好望角,而不是走蘇伊士運河。
原因其實很簡單,想要經過蘇伊士運河,就必須得將蘇伊士運河給鑿通,而鑿通蘇伊士運河這項工程,需要的就不僅僅是簡單的金銀和人力那麼簡單的問題了。
測量和施工對於大明來說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大明的人才多的是,不說皇家學院和國子監,就算是那些大型的書院劃拉劃拉都能找一批人出來。
而對於歐洲的蠻子們或者對於奧斯曼帝國來說,人力和獎金這兩項都屬於那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不要提涉及到施工之前的測量這部分了。
因為蘇伊士運河開鑿涉及到的工程量和計算量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沒有大量精通數學的學者支撐,根本就沒辦法知道具體要用到多少人,還有多少的物資。
未知的數據是最操蛋的,很多時候,這種未知的數據能夠拖垮一個帝國。
很顯然,眼下整個世界上除了大明,並沒有其他的國家能夠支撐得起來這麼龐大的工程——或許法蘭西可以負擔的起相關費用,然而相關的人員支撐卻負擔不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蠻子們鼓吹了幾個世紀的大航海,才有了好望角。
……
先頭的一支艦隊通航之後,接著便是四艘戰艦將崇禎皇帝所在的“天子號”旗艦圍在中間通過蘇伊士運河。
不是張之極和鄭芝龍等人不想安排更多的戰艦護航,而是“天子號”那巨大的體型,使得原本可以並排航行幾艘福船的河道變得隻能同時並行三五艘戰艦。
而在這種情況下,想要保護崇禎皇帝所在的“天子號”旗艦,就不能安排更多的戰艦進行保護,否則會對“天子號”的通行造成不利的影響。
實際上,在崇禎皇帝看來,張之極與鄭芝龍等人的擔心根本就是有些多此一舉的意思。
“天子號”是通行在蘇伊士運河的航道中不錯,但是蘇伊士運河的兩岸站立的卻不僅僅是奧斯曼帝國帝國的士卒,還有大明的士卒分列在河道的兩旁,一部分背對崇禎皇帝而立,另一部分則是盯著自己眼前的河道,目光一直跟隨著崇禎皇帝所在的“天子號”。
微風吹動了崇禎皇帝的衣衫,來回拂動的衣角有些獵獵作響,整個人站在甲板之上一直看著前方,身後的方正化有如木樁一般,死死的護在崇禎皇帝身後。
至於天空中,崇禎皇帝隻能很遺憾的表示自己有些給穿越者丟人,或者說自己現在的科技樹明顯沒有點好,連一架伴飛的飛機都沒有。
想象一下,巨大的有如航母一般的“天子號”上空如果再有幾架戰機伴飛護航,那將是一種什麼樣兒的體驗?
不過,雖然沒有戰機伴飛,崇禎皇帝的頭頂也不僅僅隻剩下了藍天白雲和太陽,因為還有幾架飛艇在伴飛。
飛艇的速度不算太快,基本上與“天子號”的速度保持了一致,始終在崇禎皇帝的上空伴飛。
運河的兩岸,早就已經擠滿了人。
除了兩岸分列護行的士卒之外,還有大量的平民百姓們擁擠過來觀看這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景。
得益於奧斯曼帝國的地理位置優勢,人群裡麵不止有大明百姓,也有奧斯曼帝國的平民百姓,也有莫臥兒的百姓,也有土耳其和一些歐洲人。
然而人群之中,大明百姓們的胸膛是挺的最高的——看啊,眼前是我大明的艦隊,船上是我大明天子,為我大明百姓征討不臣!
大明百姓的心中,是無儘的驕傲,而其他人的心中,則有些不是滋味。
同樣都是人,同樣都是平民百姓,這些大明的百姓儘可以挺直了胸膛,不管他們眼前麵對的是什麼人,無論同樣是平民或者是奧斯曼帝國的官員,他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他們的眼中倒是沒有鄙夷,然而那種感覺卻比鄙夷更讓人難受。
除了麵對著大明的官員時能夠從他們眼中看到敬畏,在其他的時候,他們看向任何人的眼光都帶著一種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