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沒有理會朱慈烺的問題,反而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揉了揉額頭道:“朕在走一條沒有彆人走過的路,最讓朕頭疼的卻是看不到前方的對錯。”
將目光投向了盧象升之後,崇禎皇帝道:“方才盧愛卿問朕不見戰國之事乎?本是同出一源,卻又互相攻伐不止。
朕當然知道戰國之事,然而現在的情況,你們誰還有更好的辦法提出來?讓晉王吞並了神聖羅馬帝國之後繼續保持著晉王的封號,讓整個歐洲落入大明的治下,當然沒問題。
然後呢?
然後誰能保證晉王不會有其他的心思?或者說,這一代的晉王沒有那個心思,下一任的晉王呢?
推恩令是個好東西,然而卻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因為朕不想看著大明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過上百十年後文恬武嬉,再弄出一個建奴!
一會兒你們回去之後各自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如果有,朕可以接受,如果沒有,就按朕說的執行吧。”
揮揮手讓張之極和盧象升滾蛋之後,崇禎皇帝又把朱慈烺給留了下來。
望著一直躬身立在自己身前的朱慈烺,崇禎皇帝突然走了過去,用手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恨父皇麼?”
朱慈烺的眼眶突然有些紅。
現在已經主政京城並且開始幫崇禎皇帝處理奏章的朱慈烺,可以說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崇禎皇帝會像一個普通百姓家裡父親的一麵。
在崇禎皇帝身上表現出來的永遠都是無所不能,鐵血,冷酷,無論什麼時候,崇禎皇帝都是那個虎視八方的皇帝,而不像個父親,自己也像臣子多過於像個兒子。
最是無情帝王家!
生在帝王家就是這樣兒,有些東西必須要拋棄,有些東西必須得承擔起來,從自己登上太子大位的那一天就知道。
用袖子悄然抹了抹眼眶,朱慈烺道:“兒臣不恨父皇。盧閣老和英國公看不明白,是因為他們當局者迷。”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歎道:“他們當局者迷,朕何嘗不是當局者迷?一超多強?嗬嗬,孩子氣!”
後世所謂的一超多強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的?
幾大流氓手裡都有蘑菇彈,雖然天天都在比比劃劃的,但是誰也不敢真的向誰下死手,最起碼也不會明麵上互懟。
至於那些沒有蘑菇彈的國家,自動自覺的被幾大流氓薅羊毛就行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不起來。
就像是某幾個腦袋抽抽了的家夥想要入常一樣,那常是隨便是個人就能入的?
五大流氓把好處收完了之後,隨便哪個一票反對,這事兒就算是黃了,而且五家也不可能再讓任何一家進來分攤好處。
反正想要入常,要麼一次性車翻五大流氓,要麼修改聯合國憲章。
車翻五大流氓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有那個實力的統一藍星都沒有問題了,誰還在乎什麼大流氓席位。
至於修改聯合國憲章,五大流氓有一個否決的,這憲章就沒辦法修改……
所以後世可以維持種這種表麵平衡,最起碼也不會鬨的太過分。
而大明具備這個條件嗎?
論到手裡的家夥,可能大明本土是最強的,畢竟有著皇家學院和那麼多的大學做為研發方麵的後盾,然而也不能說其他幾個皇子手裡的家夥就弱到哪兒去。
畢竟還沒有出現蘑菇彈這種大殺器,連無線電都還沒有搞出來的年代,打仗的最基本因素還是靠人。
這也就意味著大明本土對其他幾家有優勢,然而卻無法形成壓倒性的優勢。
所以一超多強的局麵在大明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像什麼分封諸王的玩法,朱玩璋更是早兩百多年前就已經玩過了。
都是王,這些人心裡就會琢磨著那個皇位。
崇禎皇帝還活著的時候自然沒有人敢跳,等崇禎皇帝死了之後呢?
打起來是正常,打不起來才叫見鬼,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所以倒不如乾脆把神聖羅馬帝國那邊獨立出去,讓老三也當個皇帝,老大同樣在北邊或者美洲那邊當個皇帝。
這樣兒一來,這三家撐死了也就是互相挖坑,想著把對方給埋進去,然而大規模開片的可能性卻是小了很多。
隻要這三家把持住了整個世界,那麼最大得利的就永遠是大明百姓,而不用擔心蠻子們出來搞事情。
至於把自己埋到油桶的那個位置,除了那個位置在三間的中間,屬於不偏不倚的位置之外,崇禎皇帝同樣想著的還是下麵的油。
自己知道那塊地方的重要性,太子也知道,可是以後的繼承人是不是知道?
如果再遇上幾個敗家的怎麼辦?大明的油桶還要不要了?萬一有個混賬東西覺得那破地方沒啥意義想要扔了就更惡心了。
頭鐵歸頭鐵,大明自己扔地盤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也不是沒出過。
比如宣德年間的緬甸和交趾,還有奴爾乾都司,都是因為當時覺得這些破地方拿在手裡太麻煩而扔掉的……
所以崇禎皇帝選擇把自己埋在油桶上麵。
隻要自己的寢陵在那裡一天,就沒有任何人敢提出來放棄那塊地盤,也就意味著油桶將永遠屬於大明所有。
至於會不會出現英格蘭跟後世的鷹醬那種關係,崇禎皇帝同樣不在乎。
雖然那種關係確實挺操蛋的,然而其中有很大的因素還是在於英格蘭蠻子們自己作死,而不是鷹醬如何如何。
畢竟,早期去到美洲大陸的那些英格蘭蠻子,都是些被流放的大盜,傳教士,小偷,手工藝人等等……
其中最為關鍵的原因還在於英格蘭蠻子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