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那就有勞這位姐姐了——嘔——”

沒錯,後半句的乾嘔又是高二傾情奉獻的。

方才以為寶玉要對自己弟弟做什麼不利事情的高大也看出來了,他這是在幫自己兄弟呢,於是一拱手:“謝過寶爺了。山高水遠,咱們回頭見。”

“第一,叫我寶二爺。第二,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第三,去渡口旁邊的小巷子裡窩著,等爺去找你們。”

高大從善如流地改口對寶玉的稱呼,卻不肯接受後兩個條件:“寶二爺,您剛才沒叫破我們,我們兄弟倆很感激。但是送了大半年的菜,好不容易混進來了,咱們不能就這麼出去,不然豈不是對不住枉死的親人、兄弟?”

寶玉抬眼看了一眼高大,那眼神叫一個八尺壯漢無端背後冒冷汗:“我這是命令,而非同你們商量。就你們兩個三腳貓的功夫,能夠混進來已經是僥幸,根本不能接近正殿大門。你們以為王府護衛都是吃素的?”

高二唯唯諾諾地說:“他們應該都吃肉吧……”越說到後來,聲音越是小,還偷偷地看了對麵的親大哥一眼。

寶玉轉眼就明白了:“你們在葷食裡下了藥?”

一看對麵眼神亂飛的高大,寶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來不及解釋了,快走。要是不想連累和你們一同給齊郡王府供菜供肉的人家,就出門去報個信兒,叫他們往南邊跑,跑到蘇北地界兒,就安全了。”

眼見兩兄弟中對麵的那個、一看就是拿主意的開始動搖了,寶玉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們有怎麼樣的仇恨,以卵擊石固然是悲壯的犧牲,死得其所,但是如今你們還興許要連累其他無辜的人,那你們和你們嘴裡的狗賊有什麼區彆?再說了,你們想臉狗賊的兄弟一起殺了?我便告訴你,如今裡頭有即將趕赴蘇北就藩的蘇北郡王,就是你們六年前綁錯人的那位,那位的性子你們也知道了,並不是個壞人,相反地說,還是一個頗為有善心的厚道人。最重要的是,他和齊郡王是不同娘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人家根本就不是一條心的兄弟。你們口口聲聲說齊郡王是狗賊,又信誓旦旦說他謀害你們的親人與兄弟,怎麼不想想光明正大地揭露他的真麵目呢?既然你們的親友是枉死,總得堂堂正正地立碑建墓吧?難道竟然是鄉野胡亂安葬麼?”

高二抽搭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嘔吐的後的反應,眼角紅紅的:“你曉得啥?安葬……死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親哥哥瞪了一眼出生後也許沒帶腦子的弟弟,然後糾結著說:“我如何能信你?你會幫我們討回公道?”

“因為我本可以至少有三種辦法叫你們無聲無息地倒下並且一點痕跡都不留。但是從前畢竟是相識一場,我願意花時間來說服你們不要做傻事。”一邊說,寶玉一邊鬆開控製著高二喉嚨的手,然後將袖子裡的肌肉鬆弛劑換成了王水,隻輕輕一滴,不知道何時從高二身上摸下來的匕首便被腐蝕了一個洞。

在高大高二眼裡,如此厲害的□□,證明了寶玉所言非虛。

這時間,去打熱水的侍女回來了,又扣了扣門,頗為焦急地說:“賈大人,您還好麼?外頭很多人都出現了嘔吐的症狀,您是不是……”

寶玉深深地盯著高大說:“你已經沒有時間做決定了,快去通知平日與你一同送菜的菜農,走為上計。”

高大咬咬牙:“我信你了!寶二爺!賈大人。”

寶玉把一物拋過去,高大一把接住了,是一塊被捏扁的銀錠子,三角形的。

“我們有盤纏……”高二弱弱地說了一聲。

“拿著信物,去碼頭,也彆窩在巷子裡了,免得被搜到,直接找寫著蘇北二字的旗幟,去第二艘船找一個叫一更的小廝,就說你是他親戚,然後拿著銀錠子給他看,他會安頓好你們的。識字吧?”寶玉最後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果然,補充最後三個字是對的,高大高二兩兄弟憋紅了臉搖了搖頭。寶玉撕下高二的一塊衣角,然後刷刷地再撕幾下,把布頭撕成了一個蘇字……

門外,侍女的聲音大了些,似乎有推門而入的意思了,寶玉整了整衣襟,把衣服弄弄亂,在袖子上沾了一些清水,又憋住呼吸把臉憋紅、憋出一些眼淚,然後瞬間出爐了一個虛弱的貴公子形象,高二的眼睛都直了——這人剛才還把自己的葛布衣裳隨手撕開了,還撕成一個字,現在就像病貓一樣,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有寶玉在外拖著時間,高大高二兩人貓著身子從窗戶翻出去,又循著來時的路,繞到廚下,接著從廚房旁邊的狗洞鑽出去——這狗洞原本挺小,是他們花了好幾個月的功夫才扒大的。

出了齊郡王府,就聽見裡頭鬨哄哄的,好像在搜尋什麼,高大高二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沮喪。

隻能先哀歎自己二人入了一趟齊郡王府卻什麼都沒做成。

然後又慶幸,在肉裡下了藥是藥倒了部分侍衛,可是整個王府足足四五百侍衛,又怎麼是他倆帶來的藥能夠全部放倒的呢?如方才失敗了(極有可能),那麼自己哥倆身死是小,一來連累的送菜的老王,二來是終究沒人為那些枉死異鄉的親友報仇了。

送菜的老王是孤寡老人,又是個啞巴,正因如此,齊郡王府點了他養的羊供府中葷食,在百姓口中又是善舉的體現了。

如今高大高二敲開老王的大門,嘰裡呱啦解釋了一通情況,想要拉著老王就跑。被老王拿起扁擔掄了兩下。

高二說:“老王,來不及解釋了,先走吧,不然恐怕有性命危險。”

老王死命掙紮連比帶劃,好歹是掙脫了高二的手,然後他將牆角的一塊磚搬開,將一個陶瓦罐抱在懷裡,然後又抱起一隻小奶羊,手一揮示意:走吧!

高二豎了豎大拇指:“您厲害。”逃命不忘記帶錢也就算了,居然還不忘記帶羊。

三人一羊是如何一路躲避搜索的此不贅述,反正高大高二無比慶幸自己二人回來給老王通風報信了,因為帶著老王一起走,堪稱帶著濟南城裡的活地圖,高大給他講了要去渡口,他七拐八拐愣是走了好多小巷子,然後——渡口就近在眼前了。

…………………………

話分兩頭說,寶玉出了門,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惹得侍女憂心不已,然後她安慰說道:“賈大人放心,殿下已經命人去請大夫了。”

寶玉一副擔憂的樣子:“什麼?我們竟然是中毒了麼?”

侍女欲伸手攙住賈大人:“您彆擔心,我給您端了綠豆水,快快喝一碗。”

礙於對方的好意和自己裝中毒挖下的大坑,寶玉在茅廁門口喝了一碗綠豆水……也是敬業。

然後他就被初一帶來的人接走了。

因為大殿上水家三兄弟拚酒比較多,反而是最後才顯露出嘔吐的意思的——這其中又以閩北郡王尤為嚴重。

等齊郡王發現事有不對的時候,下人也報來侍衛中也有人有嘔吐的跡象。

蘇北郡王擔心落單的寶玉,想叫柳岩去看看,柳岩要保護殿下的,哪裡肯走開,於是初一帶著四個侍衛來尋寶玉了。

回到大殿之後發現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好多了,寶玉在心頭苦笑:這不靠譜的遊俠兒,該不會是買到了變質的藥吧?

此時,廚房的所有人員已經被拘起來了,又一一分開審訊,發現問題並不出現在這兒——齊郡王對自己府裡的控製力還是有信心的,廚房重地一直都是心腹管著,沒道理他們忽然反水。於是便開始查送菜的人,這一查就查到了資曆最淺的高大高二兩兄弟。

此時,大夫也報來檢查食材的結果,說被下藥的是今日送來的羊肉,於是慣來負責養羊給王府供肉的老王也上了緝拿名單。

當然,緝拿這三人的侍衛與官差們最後是一無所獲的,此為後話。

因為發生這樣驚險的事情,齊郡王自覺麵子全失了,閩北郡王還覺得這或許是十六給他們兄弟倆找的麻煩,攛掇著他哥哥把十六扣下來。

齊郡王自然不會這麼無腦,不過也出言挽留十六弟留下住一晚,觀察觀察身體。

蘇北郡王拱手謝過了齊郡王的好意,直說自己的船上有父皇欽賜的禦醫,相信醫術並不遜色於齊郡王府奉著的大夫。

便是因為這樣,在閩北郡王眼裡又成了十六這是心虛要跑的象征——大約智商不足的人腦回路和一般人確實是不一樣吧?蘇北郡王要是有這樣的能力在齊郡王經營多年的王府之內下藥,那麼如今還會有太子和齊郡王鬥爭什麼事兒?

於是閩北郡王要命人攔蘇北郡王的去路。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敢上手去拉扯一意要走的蘇北郡王呢?

“喂,老十六,你說你是不是心虛啊?跑這麼快乾啥?”

閩北郡王一邊顛顛地往前跑,一邊要伸手拉蘇北郡王的袖子。

顧得了手上,顧不了腳下,身材圓潤的閩北郡王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踉蹌就要往前撲。

眼看著有兩個寶玉那麼壯的閩北郡王要往蘇北郡王身後的寶玉身上倒了……目測會是一場慘絕人寰的人間慘案。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休息日,工作了二十多天了。最近負能量爆炸,先睡一覺,本日1500/6000,剩下4500睡醒再來。我在努力調節,愛你們,每一個關懷我,給我推薦感冒藥的親們,和投地雷的,火箭炮的(特彆鳴謝貓親)筆芯麼麼噠

雖然素不相識,雖然一本之後也許就很久不見,但是追文的你們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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