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蝦……”要不還是我來吧,讓你親手按住你從小喂養大的小黃,看著神醫在它身上穿針走線,是不是太殘忍了?汪小魚如是想著。
年少的弟弟幾步跨過來,路過哥哥的時候說:“哥,讓我來。讓我……來。”
於是汪小魚隻能退到門邊,去控製一直想要闖進門的小花。
…………………………
寶玉回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被清掃過一遍了,但是血腥味還是很濃重,這樣的血腥味,叫寶玉有一些不適,但是他很好地掩飾住了這一份心理上的不適,然後細細過問了自己人的情況。
看到已經裹好紗布的禁衛軍五人,寶玉衝著其中的年紀最小的說:“孫雲飛,你的刀斷了,回頭賠你一把。”
“啊?哦,不妨事的。”這時候哪裡還管刀斷沒斷,重點是!賈大人他這麼快就毫發無損地回來了!看賈大人衝出院子時候的速度,也不像是追不上那一群倭寇的,可是既然追上了,就難免一場惡鬥,如今賈大人居然隻是頭發有些微微散亂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經曆了一場鏖戰……自己哥幾個包著胳膊、包著腿的才是正常的戰後狀態吧?
孫雲飛回頭看了看自己小隊長:“楚哥?刀斷了沒事吧?”按理說,禁衛軍所有的武器都是宮中造的,具登記在冊,一旦有遺失等等,是很麻煩的事,不過損壞倒是不太要緊。
楚沂沉吟了一會兒:“刀身帶回來了麼?要以損耗換新的腰刀。”
汪狗蛋抱著那堆精鐵碎碎呢,此時囁喏了一句:“破爛也要收回去啊?”
把孫雲飛臊紅了臉,此事暫時不著急,寶玉又問了,曉得阿九等人在沈千針的屋子裡,便抬腳過去了。中途看到自己的坐騎長風竟大搖大擺地在院子裡站著,東走走、西走走時不時踹“昏迷/斷手腳/重傷/已死”的倭寇們幾腳,寶玉也不去喝止,隻是對楚沂說:“待會兒會有人來接收這批倭寇。”
楚沂點頭。
寶玉再走幾步,看到沈千針的屋子門口蹲坐著的大花狗一隻和箍著大花狗脖子的汪小魚一條,大花狗看到來人是熟悉的,很敷衍地搖了一搖尾巴,然後又轉頭盯著屋子裡;汪小魚想要起身行禮,被寶玉按住了,竟然是動彈不得,完全站不起來。
沈千針還在縫針,遂寶玉也沒有上前打擾,心裡倒是很慶幸自己從前和沈千針鬥氣的時候說起了縫合的事情,並且——看起來,沈千針這些年沒少拿針,動作很嫻熟;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本就心理素質特彆好,特彆適合做外科手術。
此時間,寶玉也把自己身邊人的情況都看清楚了,阿九阿十和三更都還好,傷在胳膊腿或者是劃破背什麼的,就是四更,臉頰有道疤,現在大半張臉被包起來了,看著有些慘。
製止了要給自己行禮的幾人,寶玉叮囑四更:“你最近儘量少說話,吃的我會吩咐人給你做米粥等流食,表情也不要有太多。等愈合了再看看疤痕的事兒,彆急。”
四更點點頭:不急,一點也不急。
再過了小半柱香的時候,沈千針把針線一甩,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把汗,對摸著小黃頭的汪小蝦說:“估計今晚會發熱,能灌進去多少藥,就看你的本事了。”一麵才反應過來,茯苓在給自己舉蠟燭呢,那麼給自己擰毛巾的人是誰?是賈寶玉。
“哦,回來了?挺快啊,功夫又有精進了。”沈千針和寶玉頭回見麵就知道他力氣大得超乎常人,後來也曉得對方武力值極高,甚至還有動過念頭想要研究寶玉的奇經八脈,不過被對方嚴正拒絕了。現在沈千針想起來,還是覺得挺遺憾的!要是當初收了他做徒弟,徒弟聽師傅的話是天經地義呢……咳咳……
眼見沈千針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又帶著莫名的殺氣了,寶玉猜到其心中所想,無奈小小幅度地搖搖頭:光是改名叫田七這一點我就不能接受了,何況你還是這樣一個沉迷醫學的狂人?雖然不至於被你解剖,但是日後吃喝拉撒都被你拿來觀察,這日子想想也是不寒而栗的。
搖搖頭甩去胡思亂想,寶玉拍了拍汪小蝦的肩膀,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門板子上的小黃:“小黃是條義犬,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大不了,用上大保丹,不是麼?隻要自己覺得值得,哪怕它是狗呢?何況還是這麼聰敏機警的狗,及時示警,救人性命。
…………………………
這一夜以汪家村為中心的十裡八鄉都沒睡踏實,聽說倭寇上岸了,半夜藏起家中細軟的也有、急急忙忙往山裡頭藏的人也有,不過一晚上都沒見到倭寇來村裡。隻有距離海岸線最近的汪家村聽到了一些動靜。但是很奇怪,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和嘰哩哇啦的倭語,沒一會兒就沒聲響了。再接著就是咱們自己官府的人舉著火把過來把一群昏迷不醒的倭寇都捆起來了……
後來聽說是官府的人來得及時,一番鏖戰之後俘獲倭寇一百四十人,誅殺二十人。
事情真相如何,大約隻有小部分汪家村的人知道了。
事後,楊縣令得了表彰,射陽駐地的官兵也各有褒獎,至於賈寶玉——第二天天一亮,被吳郡王派來的一百精銳給接走了。
一同被打包走的還有沈千針師徒、汪小魚兄弟和狗子兩隻。
寶玉走的時候吩咐了汪狗蛋看好養殖區,先休整一番,回頭再作計較。
這一夥倭寇被押送金陵的一路可是吃儘了苦頭,沿路百姓自發提供爛菜葉子供人砸他們——本來想用石頭子的,連爛菜葉子都不給他們,但是押送的官差大人說了:好歹留一口氣,不然回頭弄死了,不好交代呀。
十六給遠在金陵等地的林如海、吳濤、洪總兵送去倭寇之後就沒管這些人會被如何處置了,他直奔寶玉的院子,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你小子,沒事吧?”
“殿下看我像有事的樣子?”
也對,寶玉小時候就是怪力侏儒了,現在的武力隻比小時候好更多倍,要是真有事,也就不能俘虜倭寇上百人之多了。
十六點點頭,總算是放下心。
另有沈千針等人住在寶玉的院子裡,一一與吳郡王殿下見禮。
十六如今看到沈千針也算是想開了,終究自己母後是命不是病,京城醫術高明的人無數,都拿母後的身體束手無策,當時自己一意有埋怨沈千針的念頭也是不對的——幸好,十六也隻是私下和寶玉抱怨過這回事,當時寶玉沒有附和也沒有反駁,隻是拍了拍十六的胳膊。
現在想來,當初對沈千針的遷怒,無疑是因為無法抗拒生老病死而產生的挫敗感。
沈千針才不知道今天給吳郡王行禮,對麵的青年心裡頭思緒萬千(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隻是想著:昨晚寶玉還說了縫合傷口以羊腸線為佳,可惜他那幾個家丁小廝都不肯接受縫針,要麼……去倭寇裡頭找幾個人來試試?唔,倭寇都被押送走了,要麼問問淮安府死牢裡有沒有剛被刑訊過的犯人?
汪小魚兄弟雖然不是第一回見到十六了,但是上次可沒有這麼近的距離、也沒有被賜座的榮耀,兩兄弟還有些雲裡霧裡的幸福感呢。耳房就傳來汪汪之聲,十六開口問:“儘忠職守的小黃和小花便是養在隔壁?”便又去瞧了一眼。
十六在來之前,就去慰問過了那五名禁衛,如今又當著寶玉的麵誇了一番寶玉身邊的家丁小廝也是勇猛的,末了開始說正事。
當然,說正事之前,諸如沈千針師徒和汪小魚兄弟都已經退下了。
“寶玉,這事情太蹊蹺,咱們蘇北本就不是倭寇愛來的地兒,倒是江浙閩一帶,倭寇才是常常登岸的,如今這一次,竟好像是直奔射陽而來的。”十六也並不是笨蛋,原先在在宮裡因為年紀最小又是皇後嫡子,宮中幾個巨頭都寵愛萬分,比他太子哥哥的幾個兒子年紀都小,很是恃寵而驕。等到皇後去世之後倒是成長了很多,如今在封地兩年多,思考問題也周全起來,他不緊不慢地說,“俘虜來的倭寇我是一點兒都沒沾手,洪承業(江北大營洪總兵)那邊要是領我這個情,回頭就會把倭寇的口供給我送一份來。到時候再看看其中真話有幾分。不過咱們這兒……既然遇到了倭寇登岸,這事兒不能就這麼了了。”
“殿下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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