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老皇帝認為自己並沒有錯, 身無長物的貌美女子本就是依附男人的存在。

許氏反問:“就如寧貴妃娘娘, 哦不,是寧姑娘一樣嗎?縱使天資卓絕也因為是女兒身而被推出去給你們水家做犧牲?隻是為了在末帝麵前換得喘息的時間!”

“阿寧……你還敢提阿寧?你有什麼資格與她相提並論?”老皇帝怒極反笑。

“我固然是沒有的。那麼陛下您認為自己這個做哥哥倒是無愧於天地了麼?若不是寧姑娘在末帝跟前得寵,當年您怎麼會被提升為湖廣節度使?若不是寧姑娘精通醫理,末帝的後宮怎麼會多年無子嗣、乃至最後末帝性情大變,暴戾得當朝斬殺大臣落得眾叛親離更方便了您的起事?您和寧姑娘說,等到天下初定就成全她和拓跋將軍, 可是最後的渭水之戰卻不派援軍,拓跋軍幾乎全軍覆沒,難道不是您授意的?”許環環挑著嘴角, 斜睨著老皇帝笑著說。

“你閉嘴!”和從前恩愛時候一般無二的微笑,但是彼時和此時的情況是全然不同, 在老皇帝看來, 也是可恨而非可愛了,於是他咬牙切齒地說話,好似被戳中了什麼痛點, “性情大變!好啊,好啊!原來你手裡不隻有十日醉!朕倒是低估了你, 朕倒是低估了你!”

原本許環環關押之地就是石牢,隻有頂部幾個寸許的透氣孔, 是個蒼蠅也插翅難飛的地方, 故而隻有並不需要很多人手,陛下過來的時候把守著出入口的守衛調開了,然後在許氏提及寧姑娘三個字的時候, 平安也默默退開了一丈遠。

許氏在被抓住之前,倒是聽說了東宮鬨哄哄,又有傳言說太子被下了降頭之類的話,想來天道好輪回,當年用在末帝身上的藥如今被人用在了太子身上,隻是不知道是誰,做出了如此大快人心的事。

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許氏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想著那和自己目標一致的人若是沒被挖出來,留著還能繼續興風作浪給陛下添堵就覺得心頭痛快。於是她把罪名統統都認了:“除了十日醉,我自然是有彆的保命符。起初的七八年,您不是一直試探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從寧姑娘那裡得了東西麼?”

“然後你這個心機深沉的,居然裝了這麼幾十年!果然是你留的後手,居然叫太子變得留情不認、神智全失!賤/人!”老皇帝真想給許氏一個窩心腳,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和許氏隔著石柵欄,而且大病初愈的他也沒那個力氣踹人。

“太子嗬?”許氏眼珠一轉,就猜到了其中緣由,“那藥是放大人心中欲念的,要不是您把太子壓製得狠了,即便用上,也不會有這麼大成效。”

“賤/婢!你捫心自問,對得起朕?”

“我本就是洗腳婢出身,寧姑娘可是您的親妹妹呢,您都能尚且如此對待她。我這樣出身的人物,您自然是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的。叫我如何敢信陛下的‘真心’呢。”許環環絲毫不畏懼老皇帝的怒火,“寧姑娘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有您這樣的親兄長呢?”

“不要儘說些瘋話,朕和阿寧之間的是非對錯,自有朕死後去見了阿寧再分說,即便真是朕對不住阿寧,也輪不到你一個賤婢來替她鳴不平。至於你,你說,朕哪裡對不起你們母子了,竟然對朕和朕的兒子們下如此狠手?”

“母子?陛下您果然是忘了三皇子了。他若是活著,這會兒都應該抱上孫子了吧?”

“老三,老三那是一個意外。朕也厚葬他了,還破格讓早殤的皇子入皇陵,你還要朕怎樣?”

許環環歪了歪腦袋:“那時候他還是五六歲啊,最崇拜他父皇的時候,見到父皇被長蟲咬傷了,過去幫他父皇吸/毒呢。多孝順的孩子啊……”

“朕也沒想到那毒竟如此厲害!”

“您可以繼續用這個謊話去騙自己,可哄不了我了。那是毒嗎?那分明是蠱。”

“你!”你居然知道!

“對,很驚訝麼?我知道了。伺候寧姑娘的時候,我不識字,可是我看得懂圖,毒蟲相殺,百煉成蠱。三十多年前的我不識字,難道我一輩子都不識字麼?”

“你不是說,阿寧的書都被她燒了?”

“我也沒騙您,寧姑娘確實在渭水之戰之後燒光了她的書,可是在拓跋將軍沒死之前,我就背下了一部分呀。”

“你便是因為老三的事情恨我麼?沒錯,因為那時候朕沒控製好蠱蟲,叫母蠱鑽到了老三的身體裡。朕是天子,一國之君,統率暗衛四部的母蠱隻能在朕千秋之前傳給未來的天子。老三,那是意外,誰也不想的。朕後來不是補償你了麼?”

“升我的份位?給老七更多的寵愛?如果您真的疼愛老七,為什麼不把江山給他呢?這是老七最想要的啊,而不是什麼不輕不重的褒獎和什麼破爛筆墨。”

老皇帝和許氏根本沒辦法溝通,在‘自以為’弄清楚了許氏的動機和手段之後,再也問不出許氏是否還有□□和後手,就揮手叫人刑訊,想要逼問出老七死士的殘部和小十五的下落。

許氏被困在木樁上,呈十字形,她抬頭看了看從石壁上頭的小窟窿:今日,想必是個好天氣吧。這是第幾天了呢?第八天還是第九天?老七,小十五,不不不,小二、小三、端孝、端儀,娘先去找你們的大哥哥了。娘這輩子,苦過、風光過,也算沒白活,隻是若有機會再選擇的話,娘一定給他下足了藥,也一定會阻止小二親自帶人去攻乾清宮……

夾棍、針刑……

許氏心中好笑:還要謝主隆恩未給自己上鞭/刑、火/烙麼?隻是小二啊,居然還被水溶那小子給蒙過去了,或者說,是老北靜王妃實在狡詐啊,腳踏兩船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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