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打好腹稿就提筆:
“臣賈瑛,年十七歲,係京城人士。由太初四十二年鄉試中舉,應太初四十二年會試中式,今應殿試。(這一段回頭會被糊名的,隻有在定下名次之後才揭開)……”
又寫:“臣對:臣聞,慎固封守者先事之防,敕寧武功者保邦之大……臣謹對。”
每題也就寫了三到五百字,文不在多,精辟就行,又因為寶玉有從前看電視的經驗、射陽縣民夫搞自衛隊的經驗、以及在江南水師呆了幾個月,寫出的內容要比一般考生言之有物多了。
寫完之後,寶玉又細細讀了一遍,修改了幾處應該避諱的字,這便到了吃飯時間,乾巴巴嚼了一個肉餅子,又就著幾口溫水漱了口,不說多難吃,但是也沒啥滋味。
然後就要開始謄抄。
儘管將下筆的速度控製得慢而又慢,寶玉還是比其餘武貢士要完成得快多了,在一眾埋頭奮筆疾書的考生裡頭,分外顯眼。
有看不慣他的譬如禮部尚書便在心裡嗤之以鼻:如此飛速完成了策論,莫不是隨意塗寫的?
也有天然對寶玉有好感的兵部尚書,暗自點頭覺得賈瑛真是一棟梁之才。
待到沙漏滴儘,便是交卷之時,監考官來一一收卷,收到最末的時候,突然一考生呼號大叫,幾欲發狂,又伸手阻攔考官收卷。很快便有一隊禁衛冒出來將這失態的考生拖走了。
可以預料,明日來考弓馬的又要少一人,便成了五十四人。
出了太和殿,各家的車馬都在宮牆外候著。
寶玉正要上馬車,就被一人喊住了:“賈兄……”
回首,是吳鈺。
“吳兄有何指教?”寶玉拱手。
“你很強!”吳鈺伸出了大拇指。
“吳兄過譽了。”
“不,見賈兄之後,方知人外有人,明日,我也會儘全力的。”吳鈺齜牙一笑,卻是和初見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意義了。
這日回去,無論賈母王氏還是賈政,都先覷了寶玉臉色,見他一切如常,倒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也沒問寶玉考的如何,畢竟明天還有一場呢,現在問了,徒給孩子增壓力。
第二日一早,照例是濃茶配糯米糍。
錢嬤嬤的男人趙大親自駕車,一更二更三更四更隨行,送至點錄處,寶玉下馬車,囑咐幾人去陰涼處等著自己便是。
趙大幾人哪裡肯在這時候偷懶,嘴上是應了,實則心裡還是打算在老地方候著,這樣寶二爺一出宮就能上馬車歇息了。
今日果然隻有五十四人,也不知昨日太和殿失儀的武貢士回頭清醒之後會如何悔恨。
皇帝帶著太子以及昨日的一乾臣子,親禦西苑門外中南海紫光閣閱試武科舉賈瑛等五十四名外場試,抱括馬術、步箭、開弓、舞刀、掇石等。
禦試前,先由皇子騎馬射箭作示範,從前肅親王做過的事兒,如今輪到了十六來做,所幸十六雖然是被散養的,但是從小就好武不好文,故而騎射英姿勃發,惹得朝臣紛紛拍馬。
皇子示範之後,便是考生應試,十六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多想把手裡的弓箭遞給寶玉,以資鼓勵啊。但是眾目睽睽,這樣做了,反而叫寶玉被人詬病,十六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覺得做了太子之後,自己都不能隨心所欲地表達喜好了,也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寶玉在考官六雙眼睛的注視下,挑選了開國以來,從未有人選的三石弓、五百斤石蒂。
裝?為什麼要裝?
藏巧?為什麼要藏?
想必歃血那日,老皇帝的人都已經把賈寶玉的生平全部查了一遍,也把他的假寶玉琢磨了個透,假的終究是假的,什麼通靈也沒有。
【既然老皇帝不知道我知道他調查並刺探我,我又何必再為難自己?再藏下去,就要變成烏龜王八蛋了!暗衛的試煉我未拚儘全力,因為再優秀也是一個暗衛。可是如今,千百雙眼睛,也是陛下‘您’給我歃血之後的胡蘿卜,不好好把握天賜的機會,恐怕日後籍籍無名更加成為刀下魚肉!從前藏巧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年紀尚小、又無地位,而今,就是一飛衝天最好的機會!】
七尺駿馬,跨嶺越壑,一騎絕塵破千難;
三石強弓,箭無虛發,百步穿楊未斷枝;
百斤大刀,勢如閃電,四麵八方不透風;
五百石蒂,舉重若輕,萬夫莫敵一人勇!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水腫體質,我每天到了下午鞋子擠腳,還有一種內衣也要把我勒死的感覺。明明上午起床都是剛好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