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男兒何不帶吳鉤, 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淩煙閣, 若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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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一時睡、一時醒的,睡眠質量當然不太好。

賈母盯著錢嬤嬤和吳嬤嬤服侍寶玉穿戴、洗漱, 又瞥了一眼在門邊候著等換班恨不得能隱身的李嬤嬤——論理說,今日該是吳嬤嬤白日帶寶玉的, 不過因為昨夜吳氏守夜,這幾日的輪班就稍微與往常不一樣了些。

賈政覺得盯著兒子洗漱怪娘們兮兮 ,於是甩了甩袖子又出去了。路過門邊看到縮頭縮腦的李嬤嬤, 哼了一聲, 把她嚇得一個激靈。

李嬤嬤現在隻覺得自己就是被拔了毛的母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下進湯鍋裡。

等寶玉穿戴完畢,一家子人——除了賈珠,都到齊了, 請安之後,賈母揮退了賈赦和賈政:“爺們都該乾嘛乾嘛去。”

這和往日裡的規矩一樣, 賈赦吊著眼袋看同樣吊著眼袋的二弟:“昨個兒我回來,聽說珠哥兒好轉了?”

“勞大哥關心, 那孽畜是好些了。”

“老二不是我說你, 你就是把你的兒子逼得太緊了……”嘰咕嘰咕念了一大通, 賈赦擺足了大哥的範兒, “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去賬上支,就說是大老爺我說的。”

充完大款的賈赦把手靠在背後,一搖一擺地走了。

爺們都走了, 賈璉和寶玉就活過來了。

寶玉問李紈:“嫂嫂,大哥哥今日可好?”

“好多了。你大哥哥昨晚就說肚子裡餓得慌,可是不敢叫他多吃,夜裡隔著大半個時辰,一共分次進了三四碗的米油。”

賈璉曉得昨日賈珠瀕臨不好又轉危為安,甚是驚險,今日二房女眷麵色輕鬆,邊湊趣說:“老祖宗,我得了一盆春蘭,放在暖房裡,現下已經開花了,今兒就給珠大哥抱去,叫他每天看看,精神頭也活泛。您說是不是?”

賈母大笑:“我倒是聽說你老子花了一百兩淘換了一些花花草草的,怎麼變成你的了?”

賈璉一副無賴的樣子:“什麼都瞞不過老祖宗,我這一盆是偷偷去我老爺暖房裡分株出來的!他還不知道呢,您可彆告訴他。”

元春一邊給賈母剝果子,一邊取笑到:“老祖宗,原來璉二爺還是個雅致人!”

一時間滿屋子歡聲笑語。

賈璉的繼母邢氏也拿帕子捂著嘴跟著笑,心裡頭想的卻是:老的那個花錢儘買些不頂用的,小的這個拿老子買的東西討好二房,都是缺心眼兒的。

寶玉學著元春剝果子,剝開之後裝在盤子裡遞給賈璉:“璉二爺辛苦了。”

“寶二爺也辛苦。”賈璉看了看寶玉麵色紅潤,想著府裡頭的下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傳小話也就算了,還傳得沒邊兒。

接下來的事兒就簡單多了,賈璉早就差人抱了一盆春蘭去賈珠的院子,而寶玉在探望大哥哥的時候,裝作給賈珠吹了吹湯藥的樣子,把大保丹丟了進去——沒錯,這個階段的賈珠並不需要大還丹,用大保丹就足夠了。

因著賈珠一病,整個二月底都是亂哄哄的,三月初一,賈母賜給王夫人一對點翠簪,權作生辰禮了。王夫人嫡出的子女三個也紛紛送上小禮,趙姨娘所出的探春和賈環也在早上請安的時候給太太拜了壽。作為賈府兒媳婦,王夫人這樣的待遇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到了三月初,馮大夫說賈珠已經不必吃湯藥了,但是還需要好好休養一陣子,於是他被禁止接觸四書五經,整日閒著連李紈都覺著他煩人了——動不動就把蘭哥兒逗哭,你說煩不煩?

賈珠也是覺得冤枉的很,小時後自己也這樣逗/弄過寶玉啊,寶玉可是很少哭的。好吧,既然兒子不好玩,那就玩弟弟好了。

李紈看著寶玉蹬蹬蹬地按時跑來,在門口有禮有節地向賈珠和自己問好,抿嘴笑了笑,帶著針線去了隔壁:還沒換牙的小子呢,倒是每次來兄嫂院子都講究的很。

她哪裡知道,寶玉就怕太不講究規矩日後習慣成自然,他可不想弄一堆丫鬟圍著自己百花爭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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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日賈珠瀕死,人雖然直挺挺地躺著,可還是有意識的。雖一開始不清楚老祖宗和老爺在問寶玉什麼,但是後來清醒過來,卻發現寶玉終日佩戴的項圈被寶玉拿在手裡,上頭的玉卻不見了。結合當時塞進自己嘴裡入口即化的冰涼涼的東西,他想自己也許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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