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早有丫鬟和元春說了裡頭的情況,元春深吸一口氣,拉著寶玉的手說:“咱們,咱們再去看看大哥哥……”話到最後已哽咽。
寶玉裝作懵懂的樣子,點了點頭。
進了屋子,就見到麵如金紙的賈珠滿目慈愛地盯著咿呀流口水的賈蘭,又聽得他對賈母說:“老太太,蘭哥兒他娘還年輕……”
李紈便嗚咽一身扭過頭去。
王夫人則麵色不虞。
“大哥哥,院子裡的晚梅還開著,我去給你剪幾枝來。”寶玉說罷,抬著清亮的大眼睛望著賈珠。
賈珠一愣,這寶玉比自己小了許多歲,說是兄弟,實則平時自己都是以長輩之姿對他的,李氏懷著胎的時候,自己還曾想過,生出來的孩子,也就會如寶玉這般玉雪可愛吧?可惜,自己是看不見他長大了:“好,寶玉,跑慢點。”
賈寶玉得到賈珠的點頭,就跌跌衝衝地往外跑去。
“大哥哥不是最喜歡那句‘梅花香自苦寒來’麼?寒字的筆畫太多了,寶玉寫不來,日日念叨要等你好起來給他做個描紅的本子。”元春已經懂事了,接過寶玉的話頭,阻止了賈珠原本好似安排身後事的言語。
“寶玉啊……”賈珠一陣猛咳:寶玉啊,天資聰穎又好學,即便是我死了,他也能擔起二房的門楣吧?可惜,年歲尚小,父親生硬的教學方式恐對他起反作用啊……
這情境下,倒是沒有人想起去阻攔寶玉了,要知道,平日裡莫說剪刀,就是針尖,他也接觸不到。現在,他一出門子就吩咐一個臉生的小丫鬟拿來剪刀和花瓶。
往日負責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鬟便飛快地拿來物什,準備聽從寶二爺指揮,指哪兒剪哪兒。
結果寶二爺不知犯哪門子的牛勁,硬是要自己動手,直接上手去小丫鬟那裡搶剪子。最後趕來的李嬤嬤呼哧呼哧,心想寶玉怎跑的恁快!一抬眼就嚇得魂飛魄散——珠大爺眼見著已經不好了,寶二爺說不好可是二房嫡出的獨苗,小婦生的那個可不算。要是這關頭寶玉碰了傷了,自己恐怕就不是被放出去那麼簡單了。
“我的小祖宗,快把剪刀放下,你要哪一枝,嬤嬤叫人幫你剪。”李嬤嬤一邊說,一邊對著小丫鬟瞪眼:這就是個死的,居然連和五歲小娃兒奪剪刀都磨蹭這麼久。
眼見小丫鬟束手束腳的,李嬤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仗著自己是成年人,準備捏住寶玉的手脖子,誰曉得這個小祖宗不知道怎麼耍的把戲,手腕子扭了方向成功避開李嬤嬤的大手。
三人六手,可真是人多手雜,說起來仿佛爭奪了許久,實則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的事兒,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寶玉白嫩嫩的手腕子就出現了一個大豁口,鮮血呼哧啦地噴出來了——真的是噴出來,濺得小祖宗一頭一臉。
小丫鬟尖叫一聲不過還是想著剛才自己要做的事兒,一把奪下寶二爺手裡的剪刀,李嬤嬤腿都要軟了,滿腦子就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子是要完了……
恰好賈政歸家,被守在二門的婆子領過來——這是賈母先前的吩咐,道是見到二老爺就帶來賈珠這邊,唯恐他們父子一場不能見到最後一麵。沒想到,賈政還沒見到大兒子,先前因即將喪子的悲痛都被二兒子嚇飛了。
雖然賈政對這個從小嬌養在自己母親院子裡的“逆子”平時並沒有什麼好聲好氣,但是這畢竟也是自己的血骨,乍一見到如此慘烈的現場,他也是慌了手腳。抱住小兒子不知如何是好。
李嬤嬤一個巴掌劈懵了拿著剪刀的小丫鬟,又馬上用手帕按住寶玉的傷口,好歹想著自己要將功補過。
平日裡玉雪可愛的寶貝疙瘩一身殷紅,弱弱地叫了一聲兒:“老爺……”複而又扁扁嘴喊了一句:“爹……”
要是平時賈政指定要指著寶玉鼻子罵他沒有大家風範,此時倒是軟著聲音說:“乖,彆怕,大夫就來了。”一麵狠狠瞪了李嬤嬤一眼:不頂用的奴才秧子,怎麼照顧二爺的?
李嬤嬤的腿已經軟得不能再軟了,心道:今日過後恐怕就是我的死期了。原以為奶大了哥兒是富貴一場,誰曾想反倒要賠了命去!哎!怪誰?還不得怪自己不經心……哦,還有這個沒眼力見笨手笨腳的小丫鬟片子!
“並沒有,因為上回端陽節兒臣路見不平的那次與榮國府的賈璉打賭,他硬是說他們府上的舞曲是兒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還取笑兒臣村。這樣子兒臣怎麼能服氣?”十六皇子說的唾沫橫飛。
作者有話要說: 報告,昨天晚上運動完看綜藝媽媽是超人第一期,第二期,安吉和小魚兒簡直了!
最近應該……都沒二更,那就是東北宋仲基乾的!
掩麵跑走。
ps主要是自己想緩一緩,每天多一點運動時間。
朋友去日上,小棕瓶兩瓶九折,一百毫升才七百多塊!!!
好的,我沒有控製我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