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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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心眼裡來說,寶玉覺得這樣有驚無險(寶玉這麼覺得,隻代表他一人對此事的看法)的一個教訓能夠叫王氏以後行事學會用腦子也是挺好的,怕就怕,王氏這都大半輩子了,人生觀什麼的,不是那麼容易被改變的。

至於這件事給榮國府二房帶來的影響,無非就是珠大奶奶一下子忙碌得不得了了,深思熟慮之後,請示了老祖宗,然後把王熙鳳請來搭把手。

要不說,鳳辣子能乾呢?反正從她來幫忙起,李紈覺得自己輕鬆多了。

至於對金釧兒的處置,賈母有些拿捏不定。原本叫她說,這樣心大背主的奴婢,發賣都不足以平泄心頭之恨,可是寶玉和玉兒的婚事也沒多久了,這節骨眼兒上,見血畢竟是不吉利。不過老祖宗到底是老祖宗,她琢磨了一下,叫金釧兒的爹娘把金釧兒領回去,而玉釧兒依舊留在王氏院子裡當差,單大良家的給金釧兒爹娘講了利害關係,沒說具體什麼事兒,隻說金釧兒手腳不乾淨,二太太仁慈,念在主仆一場,也便不報官了,叫她家去,好自為之。

金釧兒的爹娘領著一言不發、畏畏縮縮的大女兒,又給單大良家的塞銀子,得了她一句準話:玉釧兒的差事沒砸了,且放心吧。

遂這對爹娘感恩戴德地回莊子了,大女兒不爭氣,眼皮子淺,搞丟了這麼好的差事,也叫夫妻兩個氣得不行,把人領回家後就一天三頓照著打罵,不到半個月,金釧兒原本不輸於大家閨秀的細嫩手指就皸裂了。天天乾重活,和從前的日子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金釧兒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人心不足蛇吞象,後悔自己愚蠢犯下大錯。

畢竟她在王氏身邊多年,就算皮膚粗糙了,一身的氣度還是很出眾,十月裡的時候,榮國府田莊的管事耐不住最小的那個兒子央求,進城送出息的時候打聽了單管事的口風,單大良麵色古怪地看了這管事一眼:“你家小兒子……行吧,這事兒我會叫我家那口子去二太太那邊說的。”

三日後,田莊管事的小兒子捏著一把蓮子糖去找金釧兒:“給你,嘿嘿嘿,甜不?聽說寶二爺成親,昨個兒撒了寧榮大街一路的棗子乾、花生糖、桂圓乾、蓮子糖呢……”

金釧兒原本在漿洗衣服,聞言,把有些木的手放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後從對方手裡撚起一顆已經有些化了的蓮子糖,放入口中:“甜。”

待到後來,終於被解禁的王氏在努力挽回老祖宗和寶玉的心的同時(賈政:蠢婦,你當老爺我是死的?),聽聞金釧兒嫁給田莊子管事的癡傻兒子之後,狠狠地啐了一口,倒是也暫時歇了去剝她皮的打算。

隻是苦了玉釧兒,經此一事,從準一等丫鬟成了王氏院子裡的雜使丫鬟。

以上,隻能說,人心不足金釧兒,殃及池魚玉釧兒。

當然,我們還是要說回來,馬道婆的判決出來之後,本次事件中,幕後指使者——穆參將,經過多方討論,被革去職位,永不起複。

宜太妃對著親娘穆老太太說:“弟弟原本是流放充軍的大罪,陛下已經是從輕發落了,娘彆再來為難我,也莫要去為怨恨爹了……人還在、命還在,做不做官,又有什麼要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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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參將,哦,此時已經不是參將的穆貴也知道,自己能全須全尾地從刑部大牢出來,是因為宜太妃娘娘、因為康郡王、因為自家白發蒼蒼的老爺子的麵子。

可是他恨!恨賈瑛運氣好,明明就棋差一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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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不知道庶人穆貴對自己恨之入骨,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一個走旁門左道、行事鬼祟的人,連和自己正麵杠的勇氣都沒有,何須鄭而重之地放在眼裡?

眼下,正是梳理禁衛軍全軍的好時機。

寶玉冷眼看了大半年,塗參將倒真是個不倒翁,不過他現在也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倒是心態平和;吳鈺雖然能乾又服從性高,但是畢竟年紀輕,很多時候不夠穩重;倒是侯俊即,目前暫代參將之職,又有資曆、三十好幾年紀也是不大不小、重點是此人雖然紈絝,但是一眾手下對他評價還不錯,倒是可用。

而侯俊即,為了早日摘掉參將前頭的那個代字,也必須得好好表現自己,再不敢弄小心眼,該操練的時候就操練、該旬考的時候就旬考、手下哪個禁衛敢偷懶,敢翹課?拎出去就是一頓胖揍!

禁衛軍中風氣為之一肅。

越來越多的禁衛發現,原來通讀兵法,再經夫子們講解之後,更能理解總兵大人叫大家操練時候堅持鼓聲、哨聲、旗語、手勢等等帶來的好處,旬考能夠考出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總兵大人的課,從一開始的室內,改成了室外,還有不少人偷偷躲在旁邊聽,也不會被驅趕。

但是每每聽完之後,下一輪的旬考競爭就更激烈了,大家都想考個好成績,甚至程峰原先身邊圍著的小紈絝、小跟班都散了——誰叫他們隊正如今已經完全變成朱犇的‘跟班’了呢?大家還是散了,好好看書寫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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