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七點半我媽電話我,說了兩個小時……
手賤,去看了淮上大大的《不死者》**文哦,晚上十點才碼字。
為了全勤,今晚一點左右我會把最後幾百字重複的替換掉的,如果你們是8.12淩晨零點看的,有重複,那就明早繼續刷新一下,會有新的內容哦。
2017.8.12 零點五十分,從4200替換為4400.麼麼噠,早安
原本按照拜牙的作戰計劃, 若是使團駐地的人還沒來得及逃跑, 那就趕到之後先用弓箭輪射幾輪, 再用騎兵衝擊使團駐地;哪怕趕到此地的時候,對方已經放棄了輜重逃跑了呢,也比不過熟悉地形的自己等人, 從後麵撚著羊群跑, 圍捕追殺起來更容易。
沒想到, 抵達城外使團駐地的時候,對方區區一千戰鬥力,居然不跑,反而擺出迎戰的樣子——【真是京城呆久了,個個都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麼?】
見此情況,拜牙是再高興不過了, 不必追趕, 將這一千多人就地格殺(禁衛軍輔兵們:請問我們不是人?), 回頭再栽贓給祁連山的匪類,一石二鳥, 再無人知道自己曾經和阿魯台結盟,那麼暫時也不必叛出大明,丟了靠山。等到朝廷震怒, 派人去祁連山剿匪也好, 或者過幾年繼續提哈密衛榷場的事情也好,給自己留下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再要三年, 整個哈密附近,自己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朝廷奈我何?
計劃確實很美妙,這麼看著也沒什麼毛病。
隻是低估了使團中的禁衛軍的戰鬥力而已。
還沒和禁衛軍正麵衝突,拜牙帶著的人馬就已經在那些簡易工事上折損了四分之一的騎兵;等到騎兵試圖衝擊使團駐地大門的時候,一輪不要錢是的狂潑的箭雨逼退了騎兵。
不退不行,因為禁衛軍的弓箭手比拜牙那一方的更加有準頭,那都是禁衛軍平日每天一千箭訓練出來的……
拜牙不舍得拿騎兵的性命去填這個衝鋒的坑,幸好,隨後三千步兵趕來了。雖然聽著腳步不那麼整齊劃一,但是三千人從泥土地上跑過,塵土飛揚,足以叫長風背上比眾人眾人海拔高一些的寶玉看清楚,火把照耀之下,逐漸靠近的塵埃。
情況比寶玉預計得要好一些,幸好拜牙這麼多年一直為了保持軍中隊伍的純淨,軍中漢人不存十一;又因為哈密長期無戰事,拜牙就算是爪子再鋒利的老虎,二十多年過去,也打盹了,沒有充分認識到賈瑛帶兵的本事。
當哈密步兵第一輪衝擊的時候,拜牙就心頭咯噔一下:夜半點兵急了,竟沒想到驅趕軍奴過來做人盾的,如此便可以消耗對方的箭矢!
此時再想到這一點,悔之晚矣。
畢竟拜牙不知道朝廷的一千禁衛軍這麼厲害。他的剩下的那些兒子們——還不如被寶玉好吃好喝養著的那四個呢,根本就想不到這一點。
…………………………
戰爭是殘酷的。
如果說前兩世生活在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隻能從電視裡看到外國人民水深火熱的視頻,對寶玉來說並不是很直觀,那麼此刻,他有了切身的體會。
這才是戰爭。
先前在江蘇的時候,帶著人抵擋倭寇,充其量也就是自衛反擊,對方是不入流、無紀律、沒援軍、搶完就想跑的倭寇;現在,越來越逼近的踏踏的腳步聲、哐哐的鎧甲撞擊聲無一不昭示著,百步之內的,是真正的軍隊,有戰術有組織的軍隊!
冷/兵/器的戰場,比起炮火連天的熱/兵/器戰場,又是不同的殘酷,一場戰爭,無論規模大小,都是以消滅對方有生戰鬥力多少而判定輸贏的。
戰場沒有仁慈。
因為步兵人數眾多,即便盲射,也不會落空,不存在浪費箭枝的說法,故而百步一到,對麵蓄勢衝鋒,寶玉就下令放箭。
箭矢滿天飛,有朝著哈密步兵中潑灑而去的,也有從哈密陣地裡往使團這邊橫衝直撞的。
總的來說,使團這邊的盾牌防禦要高級得多,半寸厚的盾牌密不透風,偶有飛到盾牌之後的,隨機援助的那一隊人馬也專心以腰刀揮開箭矢,保護弓箭手。
相比較起來,拜牙那邊就慘得多,步兵沒有精鐵鍛造的盾牌,甚至根本就不是人人有盾牌的,即便現學現賣,舉著盾牌的人在前開路,薄而脆的鐵盾直徑也就一尺半,和對麵的三尺長方形盾牌完全不能比。
這一路走來,禁衛軍們也憋氣得慌,無他,偶有驚險,居然都是要總兵大人出手,想起來就覺得沮喪!
叮叮當當與噗嗤噗嗤的聲音就沒有停止過,從百步,到八十步,再到六十步。
中箭負傷的哈密步兵不知幾何,哀嚎之聲不絕於耳——那是中箭之後並未立即死去的傷兵。
放眼望去,哈密騎兵、步兵躺倒一地,前進了四十步,失去戰鬥力的人,卻有上千。
密集的箭矢編織成了一張阻擋哈密步兵前進的網,如此高的負傷率,叫畏兀爾的士兵們有些猶豫……
拜牙怒極咬牙,不知不覺竟然咬斷一顆因為和寶玉動手而有些鬆動的大牙,不由得叫他覺得有幾分不詳,但是箭在弦上,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並下令繼續前進。
因為此時的他已經無路可走,今夜,使團若有活口離開哈密,來日,就是自己死期。
戰場上瞬息萬變,天時地利人和都能影響戰局,寶玉看出了對方有些停滯的進攻步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高聲喊著拜牙通敵叛國,想要誅殺朝廷命官作為投奔敵國的投名狀,又說屆時原本堂堂正正的大明士兵要被韃靼人收編,成為拿性命填補的前鋒營!
不隻是官話說一遍,還用畏兀爾語說了一遍。
侯俊即瞪大了眼睛,伸手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總兵大人啥時候學會的畏兀爾話?
倒是大半個時辰前,和寶玉一起夜探哈密城的二十禁衛軍內心有一些“我比你們都早一步知道總兵大人有這個本事”的隱秘驕傲感!
寶玉的話,讓原本就開始畏懼赴死做著無用功的哈密步兵更加停滯不前——說來也是拜牙造孽,這麼多年他清洗軍中漢人的手段大家都知道的,雖然最終得了實惠的大多是畏兀爾族的人,但是其中也有一些親漢人的畏兀爾軍官被降職,而後陸陸續續被問罪的。若是對麵的賈總兵說的是真的,將軍有意用哈密城換一場富貴榮華……也不是不可能啊!
拜牙自然不願意賈瑛動搖自己這邊的軍心,於是在此終於開口了,道使團中的大人已經被匪類殺害了,對麵的人是山匪冒充的,殺一個獲五兩銀子。
此話一出,大半的哈密步兵又打了雞血。
倒是叫禁衛軍們真真正正地認識到,幾乎被拜牙養成私兵的哈密軍,到底腐朽墮落成什麼樣子了。
【□□裸地睜眼說瞎話!】
錢財的刺激,叫哈密軍迸發出了一股子勇氣,竟然冒著箭雨又前進了二三十步,此時距離盾牌,隻有二十多步了。
拜牙依舊騎在馬上,站在箭程外的安全地帶。
寶玉固然可以取其首級,但是,這樣就失去了某些意義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