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總兵大人說反派死於話多,我也不是反派啊!”沈林還有些委屈。
陳淳卻不想和他繼續解釋了:【總歸林大人是總兵大人的嶽丈,難道還真的會想要害總兵大人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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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率先將寶玉訓斥了一頓,果然堵住彆人的口,聰明人不少,陳淳都能看出來的,彆人也能,可是林如海的態度也擺出來了,彆人——且不說有沒有那個身份地位夠壓製賈瑛;就是想想對方一路上展露的身手,也不敢在沒抵達京城之前造次。
便是在這一片和諧之中,哈密城的官員,戰戰兢兢地出城了。
領頭的那個,在心裡不斷地念叨:【破釜沉舟、富貴險中求……】
倒是因為絡腮胡等人把路上都清了一遍,叫這些官員一路順利地抵達使團駐地。
此時東邊原先布置的那些小玩意兒基本都被拜牙的騎兵破壞了,越接近駐地,就有越多沒來得及清理的屍首,哈密城的官員看得又是害怕,又是帶著隱秘的興奮。
後來的事情,就順利得多了,有拜牙夫人的大義滅親,有哈密官員的積極告發,有剩餘哈密軍的棄暗投明。
次日天明,哈密城大門打開,使團眾人進入城中。
又一日,主動擔任起巡邏任務的絡腮胡來報,於西北麵發現韃靼人的蹤跡,不過兩方一照麵,韃靼人就跑了。
林如海和寶玉稍加琢磨,便知道,韃靼這是猜測到了哈密城的情況,不想白白耗費人手又引發兩國矛盾,眼見失去了先機,不得不走呢——要是使團此時還在城外,那就危矣!
再不幾日,附近聽聞哈密城有異的駐軍都帶著百來士兵趕來了,這麼些人手還不夠一盤菜的。
不隻是使團中人嘀咕,就連哈密城內的漢人都覺得附近幾個衛真是叫人心寒。
見此情況,林如海終於放下心來,想來使團中其餘人等,既知前有拜牙先動手、中有韃靼來窺探、後有沙洲衛赤斤蒙古衛袖手旁觀,定然是能夠把前幾日的事情想通了。再無責怪寶玉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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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牙在哈密經營的時間固然長久,可是比他更長久的,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這其中,漢人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有壓倒性優勢,更兼之,原先上祁連山躲避災禍的原哈密軍漢人軍籍的漢子們下來了一小半,幫著維持城內秩序,還有一大半就等著過了明路了,好拿回軍籍。
一時間,拜牙被擒,對於哈密城,根本就沒造成什麼壞的影響!
相反地,原先被壓製的哈密當地文官都開始抖起來了,林如海等人不過是過路菩薩,並不插手當地官員處理政務,得了實權的眾人,更加對於前幾天晚上的冒險舉動萬分肯定,投桃報李,也為拜牙夫人求了情。倒是無意結下善緣,此為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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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密發生的事情,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傳入京城之後,十六高興得多吃了兩碗飯!
雖然朝中的人依舊有唧唧歪歪,也和林如海預料得一樣,禦史無事也要攪三分,隻等收集了證據參賈瑛的——不過那都是後話。此時朝中倒也是難得一致地上下同心的高興。
誰都知道,哈密衛先前都被一個畏兀爾人捏在手裡——畏兀爾人,在朝中人看來,也是番人啊!現在不費一兵一卒一個銅板(沒有特意派兵、沒有專門撥款和糧草),居然就這麼把拜牙給拿下了——還是名正言順拿下的!再不必擔心哈密衛榷場一開,肥了拜牙,瘦了朝廷;也不用擔心需要驅狼吞虎或者花費大價錢才能把哈密衛的實際掌控權握在手裡了!
戶部尚書心情很好!
十六一個高興,當天,皇後娘娘就給榮國府的老太君賞了兩道菜去——一同得賞的還有另一些隨使團一起出行的官員的家眷,譬如冒炎章的老娘。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陛下不方便賞賜,先通皇後娘娘的手,叫大家高興一回呢。
拜牙的倒下,勢必就使哈密軍空出不少位置,不過因為哈密那地方畢竟還不知道未來是個什麼樣,所以對著這兒使力氣的人並不很多。
最後,十六點了郝老大去,當然官職不是如拜牙那般特殊時期造成的三品將軍了,而是合乎規矩的從五品鎮撫。
一開始,朝中人也有爭議,畢竟總不能啥事都陛下一個人拍板了唄,不然還要文武百官乾什麼?就算大家不稀罕去哈密,也不代表一個出身不太正統,因為功勞(鹽田法)封了虛職(正五品雲騎尉)的粗人可以轉相當的實職去領兵了喂!
然而十六隻提了一句:祁連山上回來重新認領軍籍的兵們該如何安排?
下頭的人琢磨了半天,終於還是認可了陛下所說的。
【聽聞賈瑛從祁連山上呼啦啦招安了三千人,這下子,不論誰是新任的哈密鎮撫,恐怕都得頭疼吧?那姓郝的心大,就讓他先去探探情況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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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得了信,倒是難過起來:統共就這麼一個貼心女兒,養這麼大,四月裡嫁了人,再沒幾天,到了六月便要離家千裡去那苦寒之地了!
她倒是沒打算把寶釵留在京裡,這也不合規矩,隻好開始置辦物件什,從吃的喝的到穿的用的,零零總總,開啟瘋狂買買買模式。
又因為薛蟠的媳婦兒孟氏身子重了,大夫把脈說恐怕是雙胎,薛姨媽也不叫孟氏來打點這些事兒了,天天追著薛蟠商量給他妹妹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