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1 / 2)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已發。

異地戀問題,無解。

算了,時間會告訴我答案(也就是說擱置爭議先)

寶琴今個兒白日裡, 從很多人嘴裡聽說了這個大名鼎鼎的榮國府二房二奶奶林氏, 無論是榮國府老祖宗驕傲歡喜的口吻, 還是探春惜春不經意地推崇褒讚,亦或者是二太太憋不住那無處述說的不滿意,都叫寶琴對林氏十分好奇。

待到傍晚見了麵, 寶琴才知道,天下間竟然有如此標致的人兒,縱使懷著孩子, 也無損她半分美麗。

薛寶琴自覺自己的容貌不遜於堂姐寶釵, 更兼之從前和爹爹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 眼界見識比一般的閨閣女子要寬廣得多, 對著普通女子,雖無輕視,但是總覺得對方和自己是兩類人。

而今見了黛玉,首先就不得不承認, 自己再沒見過比二奶奶還要出色的人了。

卻原來,黛玉未成親時候就容色出眾, 但是畢竟青澀,猶缺幾分風韻, 而如今這一年,首先是夫妻兩個感情日益遞增,蜜裡調油,再是她有了身子,渾身散發母/性光輝, 整個人如脫胎換骨一般,再不是動不動就使小性子的脾氣了,反而多了幾分從容與溫婉。

寶琴若是兩年前見到黛玉,或許還會生出幾分比較的心思,但是現在,她也不得不承認,二奶奶林氏真是人間姝色,自己與她一比,還嫩了些。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榮國府之內,竟有如此多不俗的姐姐妹妹們,看來我從前卻是驕矜短視了,總覺得後宅一方天地養不出大氣的女兒家。】寶琴今日見了探春惜春、又見了榮府的三位奶奶,除了大奶奶李氏有些太過於古板講究規矩之外,其餘人皆是秀外慧中——便是李氏,作為長媳,較之其他奶奶穩重一些也是應當的吧!

相互見禮之後,開飯前,眾女眷閒聊,因為白日裡黛玉沒出現,故而這時候,很多話題都圍著黛玉和寶琴說。

一有王熙鳳誇了寶琴誇黛玉;二有邢氏酸了王熙鳳誇黛玉;三有老祖宗將眾人都誇一通……

眼見著誇一個貶一個,難免叫人心裡不舒坦,寶琴靈機一動,開始給榮國府女眷講外頭某年某地的奇聞異事起來。

寶琴發現,不論說什麼,寶二奶奶都能應答自如,可見其知識之廣博。

寶琴知道,這樣的女子,在人群中的口碑最是極端,敬佩她的人和嫉妒她的人同樣多,有趣的是,這榮國府一眾女眷中,對林氏不友好的,僅二太太王氏一人。

【那又如何呢,總歸林氏娘家強而有力,二太太也隻能把不滿憋在心裡罷了。哦,最多也就是挑唆著兒子不同林氏親近?不過見二奶奶的麵色紅潤有光澤,眉宇間自帶悠閒自在,想來日常生活也是遂順無比的才是,恐怕二太太才是闔府最憋屈的人了吧?】心頭分神想了這一些雜事,寶琴麵上完全不顯,還是從從容容地給黛玉講她兒時隨父親一起走南闖北聽說過的奇聞異談。當然,未免太出格,寶琴化作是聽爹爹說起的,而絕口不提自己在及笄之前是被自家親爹驚世駭俗的“散養”。

縱使這樣,也叫女眷們都聽得入迷。

至於前頭男賓那邊,大老爺臥病在床,二老爺稍微出現了一會兒,做做樣子地詢問了幾句薛蟠來京要做的事體,然後挺客套地說都是親戚,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儘管差人來說一聲便是。

薛蝌自然是要謝過一表三千裡的表姨丈的。

然薛蟠卻緊隨其後地給賈政敬酒,口裡叨叨說姨丈是為了京中的水泥路拆遷工程辛苦了雲雲,自己都不敢拿那不像話的課業來向姨丈討教。

賈政吸了一下牙,既滿意於薛蟠薛蝌滿目崇拜的眼神,又頭痛這個呆霸王幾年如一日地要捧著雞爪一般的字來向自己求學問。

【真想同他說,沒有讀書的腦子,就不要吊死在這課樹上了。】不過想著聖人說有教無類,以及薛家大呆子根本聽不懂掉書袋的責罵,賈政最終也隻碰了碰酒杯子就走了——他還要整理白天不同配比、不同窯溫製出的混泥土硬度區彆,實在是不想在酒宴上同小輩胡鬨,也不想在今天看到雞爪一樣的字了。

長輩走了,小輩們才好鬨騰——這裡最鬨騰的也就是賈璉、薛蟠、賈環並賈苒了。

薛蝌見堂兄幾個提著酒壺就去同賈瑛敬酒,還招呼自己一起去,想到江蘇至今有流傳當年的賈長史千杯不醉的傳言,遂也端著杯子去湊熱鬨了。唯剩下賈珠、賈蘭和幾個小的依舊吃飯吃菜。

待到一宴散了時,便是薛姨媽要領著兒子並夫家侄子等歸家去了。

寶琴眼尖,倒是餘光看見出了榮慶堂之後,前頭走來一豐神俊朗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圍著林氏,而二奶奶林氏嘴角帶笑,仰頭與對方相視一笑,又是另一種繾綣風情——想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賈瑛了。

馬車一路平穩地回去,薛姨媽無疑是對今天薛蝌和薛寶琴的表現很滿意的,再怎麼說,夫家的親戚拿得出手,也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更何況,寶琴未來的公爹可是翰林院的老翰林了,今個兒薛姨媽可瞧見了,原先對峙自己已經不自覺帶著優越感的親姐姐倒是改了態度,還示意那李氏來同寶琴交好呢。

薛姨媽沒有壞心,隻是覺得多年來在親姐姐麵前矮一頭,如今能有掙回些許麵子的時候也是揚眉吐氣的。

…………………………

這一頓飯之後,薛蝌坐在一堆老少爺們一起,倒是對榮國府有了初步地了解,這府中,雖然當家人是二老爺賈政,實則他並不是很能管事情,恐怕還是人老成瑞的老祖宗說了算,而小輩裡頭,雖然賈瑛的官職比賈珠高得多,但是兩兄弟之間依舊是恭敬和睦,看來和外人猜測的不同,倒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情深。

——不過二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咋一見到堂兄就歎氣呢?

↑這是薛蝌不知道,薛蟠多年來打著送賬目和請教學問的幌子把賈政的暴脾氣都磨掉了大半,因為呆霸王在學習方麵的先天不足,導致如今賈政對著賈環也不那麼苛刻了。

人麼,總得有比較才知道自己兒子其實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二十多歲了連四書五經都背不下來。

馬車外,照舊是薛蟠在顯擺:“我說是吧,賈家表哥表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同你講,葡萄酒,知道不?前兩年的產量少,今年倒是還可以,若是你有那個意思,好早準備起來了。這玩意兒,在江南可是千金難求的!”

薛蝌哪裡會不知道赫赫有名京城本地釀的葡萄酒?早在前年冬天的時候,金陵薛家的人就知道京城薛蟠這一房倒騰起了葡萄酒。也不是沒人想過去打這買賣的主意的,後來京中傳回本家的消息叫大家歇了心思——薛蟠攀上了榮國府賈家最有出息的二爺,那葡萄酒在萬歲爺麵前都掛了號的,再想仗勢占著大義叫薛蟠把葡萄酒生意江南片交給薛家做也是不可能。後來又聽說,這葡萄酒的產量受限製,北直隸一帶都供不應求,故而金陵薛家也就不敢去奢望這事兒了。

今日薛蟠主動提起來,薛蝌自然是欣喜萬分,這葡萄酒不僅僅是價值千金、利潤百倍的好東西,若是能得了江南的販售權,則更是對薛家的名聲有好處,是薛家商行實力的提現。在這即將考核皇商資格的關口,薛蝌實在是擔心因為爹病重在床不能親自來京,戶部那邊給薛家一個中等、甚至於下等的評價:“堂兄說的可做準?我倒是聽說,這葡萄酒的產量……”

薛蟠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這不是早兩年我表弟不在麼,我和璉二哥也不敢放開手腳乾,不過從去年開始,京郊好幾座山頭都被我們包下來了,在坡地上搭架子種葡萄,表弟莊子上有個老頭,侍弄花果特彆有一套,今年葡萄大豐收。不僅如此,附近鄉下的莊戶人家裡,若有種葡萄的,收獲之後也可以賣給我們。從今年開始,葡萄酒量大起來了,再不至於連京城的人都不夠喝了。”薛蟠也不算是自作主張,連忙補充了一句:“這事兒也不是十拿九穩的,璉二哥說必是要篩選一番,把想要投機的人給去掉。我也就是占著便宜,給你提個醒,等到今年臘月裡,便是要招標開始了,蝌弟你須得看長遠些。”

“我省得,謝過大哥。”

“彆客氣,我也不白關照你,回頭這事兒成了,薛家船號裡頭……”

“我今天就給本家去信。”

薛家商船船隊廣大,原本確實有薛蟠的份兒的,但是早年薛蟠不是指使奴仆打死了人麼,薛家本家的人一怒之下收回了薛蟠這房的份額,隻說這錢都拿去打點官員並賠償苦主了。這也是薛姨媽等人憤而北上到京城生活的直接原因。

薛蟠很高興:【璉二哥說的沒錯,我果然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啦!嘻,最好能多分我一點例,畢竟有三個兒子要養活呢!】

薛蝌也挺高興:【父親此次在我北上之前就說了,必要時候可以將原先大伯他們那房原本的份額讓出以彌補關係,船行分例本就在此列。】

馬車外的話隨著風聲零零碎碎地傳入馬車中。

薛姨媽自是聽不懂什麼的,但是她隻消知道,這是兒子在指點、教育薛蝌便也足夠了。

至於孟氏和薛寶琴,相視一笑,一個是為了日漸靠譜起來的夫君,另一個是為了進京之後,收貨頗豐的哥哥。

且不說薛家人回去之後,薛蝌兩兄妹是打算之後以怎樣的態度對待榮國府眾人,隻榮國府那頭,說寶琴餘光看到的那一幕。

黛玉的身子越發沉了,馮大夫說左右這就這半個月的時間孩子就要出來了。

原先給王氏接生的穩婆乾脆就沒回過家,從八月之後,一直在榮國府好吃好喝地呆著呢,算起來,從六月起,她足足過了三個多月的神仙日子。

【真是希望榮國府的貴人奶奶們一個接一個地有身子才好!】

對於此,王氏心裡頭不是沒意見的。

她如今反應過來,這次老祖宗對她特彆優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黛玉可以順勢享受她生產之後帶來的好處,譬如說同樣讓沈千針診了脈、同樣早早就挑選了奶娘和丫鬟、同樣好吃好喝地供著不需要立規矩……甚至於王氏清楚地知道了,老祖宗叫自己坐雙月子的含義——坐了四十五天的月子,之後等黛玉生產了,老祖宗指給自己的那個特彆會做產婦藥膳的嬤嬤可不就剛好給黛玉用?

然而,懷著一兩分不滿想要發作的王氏也知道,在這個關頭,黛玉肚子裡的娃兒還沒鑽出來,要是因為自己挑對方毛病而讓寶玉的孩子有個好歹,不說老祖宗會撕了自己,就連慣來乖巧的寶玉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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