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給他倆按摩的師傅不動聲色地相互看了一眼,還以為遇上了鴛鴛一對。
幸好賈環接下來的話洗刷了他倆差點出現的緋聞:“再說,一碼歸一碼,我二哥對你也有半師的情誼吧,你要是這麼見外,倒是扭捏作態了。”
“也是……”
再不舍,時間也轉眼到了二月底,今年不是閏月,二月隻有二十八天,從二月二十六號傍晚起,寶玉就得了假,剩下兩天時間,留著處理人情往來。
喝酒是免不了的,男人麼,酒桌上才能更好地增進感情,不然憑寶玉的相貌和本事,平時就像高嶺之花一樣,太不平易近人了——雖然他千杯不醉的酒量依舊是十萬分地不近人情……
一頓酒是禁衛軍中將領請的,其中哭的最慘的當屬孫雲飛了,弄得葛參將——兩天之後就是葛總兵了,小聲地問侯俊即:“小孫和他姐夫的感情可真好啊!”
侯俊即跐溜一口喝了酒之後笑著說:“哪能啊,您是不知道,小孫這是擔心他老爺回來之後要揍他呢。”
是了,遼東調回京城榮養的孫將軍,正是孫雲飛的親爹。
寶玉耳目聰明,聽見葛、侯二人的談話,對於他們倆含糊不清的稱呼也不以為意,畢竟人走茶涼,葛參將即將成為總兵,侯俊即這個性子,也算是油滑了。
第二頓是四萬八公中泛泛之交的勳貴們,這裡,倒是柳岩再次出席——誰叫人家既是禁衛軍裡頭的,又是理國公兒子呢。
第三頓酒是武平等人,雖然寶玉沒考文科,但是江蘇學子對寶玉的觀感都挺好,尤其是周博為首的那一群狂生,嗷嗷叫著“鐵馬冰河入夢來”……然後都被寶玉乾翻了。
第四頓……
第五頓……
兩天,三頓加點心宵夜地輪番喝,沒人知道,賈瑛酒量的極限在哪裡。
二十八日晚,寶玉喝完最後一場,一更等人欲扶著他上馬回府,寶玉笑著擺擺手:“走走,買點橋頭鹵味回去。”
二更抬頭看了看時辰:【這時候還買鹵味回去,二爺沒吃飽麼?府裡灶上應該有宵夜吧?】
不過,二爺做什麼,眾人不需要問為什麼,二更這疑問也就腦子中飄過而已。
橋頭鹵味是老字號了,更因為後來添了十三香,更具風味,寶玉買了鹵豬頭肉、鹵大腸、鹵蹄筋和一些豆乾、昆布絲之類的素菜。
回府之後,他叫一二更等人自去休息,提著鹵味到了綺散齋。
暖盆點起,叫伺候的人去院子外頭守著。
不多時,敲門聲起。
“進。”
推門進來的,不是十六又是哪個?
“好兄弟,真懂我!”要說做皇帝有什麼不好的,大約就是衣食住行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不好隨意露了喜好吧,偏偏十六又喜歡吃這些‘上不得台麵的’,現在推門進來聞到橋頭鹵味的香味,原本開口的話頓時變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和這一句比起來,顯然這一句更加親昵。
寶玉拿出酒,給十六斟了一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十六吃了一塊鹵豬大腸之後,掀起袍子金刀大馬地坐下,執起酒碗:“寶玉,此去關外,天高海闊,任你施展你的本事,我祝你前程似錦。”
寶玉舉起酒碗:“定不負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