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彼此壞哪兒了, 但是自己屁股底下有什麼不乾淨的, 還是裝不了傻的。
習副將被人製著, 抬眼就想去找楊火——可是方才筆試完畢,考生們就被帶下去了,這時間,放眼整個大廳, 根本就沒人能救他!
董副將猶自鎮定著想要掙脫開押著他的禁衛軍,疾聲說:“鬆手, 你們這是以下犯上!”
不過押著他的可是皇宮鐵甲禁衛, 不是吃素的, 怎麼可能被這話給嚇到?尤其是壓住他右胳膊的沈林,來黑省快一年了,沒少從黑省北的弟兄們那裡聽說:【就是這兩個人,蔫壞蔫壞的, 仗著在黑省資曆深, 不知道在背後汙蔑將軍大人多少次了!】
沈林見這董副將要掙紮, 還敢拿憤恨的眼神去瞪將軍大人, 於是手下加了力氣, 把對方給勒結實了。
董副將掙紮幾下,卻被製得更加牢了, 並且被那兩禁衛軍往下壓著背脊,這叫風光幾十年的他難以接受, 麵皮都漲成了豬肝色, 是氣、是惱、是怒、是恨。
但是看在寶玉和李文淵眼裡, 是色厲內荏而已。
“李大人,這……”王巡撫覺得今天自己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一句了。
李文淵對著王巡撫和下頭懵逼眾人安撫地點點頭:“奉陛下密旨,徹查黑省走私案。先前未逮捕重要嫌犯,不能打草驚蛇,現在主犯已被拿下,但是此案牽連甚廣,不少人參與其中,在證據未完全整理完畢之前,委屈各位先在將軍府住兩天,放心,本官帶的人手充足,定然會以最快的速度還諸位大人一個清白的。”
習副將和董副將卻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竟是因為這個!】
習副將的心理素質明顯差一點,一下子就麵如土色;而董副將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張嘴就要喊說自己是被誣陷的。
沈林伸手在董副將某處輕點,董副將就隻能張嘴不能發聲了。
要是平時,這一手一定會被人關注,但是現在,李文淵方才說的話太過駭人聽聞,倒是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鐵甲禁衛軍對董副將乾了什麼。
寶玉讚許地看了沈林一眼:【小夥子點穴功夫不錯,這些年沒鬆懈了。】
沈林忍不住得意地迅速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
而一旁的王巡撫和杜按察使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王巡撫能怎麼說呢?雖然現在的情況不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但是形勢比人強,人家手裡有聖旨還有士兵,自己等人隻能配合從命,為今之計,為希望這李文淵不要真如傳言中那樣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才好……不然,說起走私,王巡撫冷汗涔涔。
…………………………
卻原來,李文淵等人昨日還未趕到冰城,夜間歇息時便有陳淳潛入禦史隊伍中給李文淵傳信,信上所書正是對董副將和習副將兩人部分罪名的羅列,最後注明需要李大人次日的配合,絆住此二人,方便禁衛軍去這二人府上搜查罪證。於是才有了李文淵鐵麵無私重考武童試筆試這回事,隻是出乎李文淵意料,這重考,居然比前一次還好這麼多……
當然,現在麼:“還是辛苦諸位,現在將軍府安心住下,明日重考武童試第二輪。”寶玉對眾考官拱手如是說著,這便是表示對這些考官無任何懷疑了,並且這樣的安排,才能叫黑省東西二部中董副將和習副將的心腹不起疑,以為主將是在冰城監考——更為李文淵收集罪證,明日突襲抓從犯爭取的時間。
考官們鬆了一口氣:【名聲沒被汙了就行。】
倒是那考官中有一老翁,大著膽子問:“可不知明日重試,若是考過者超過上次……”
李文淵看了賈瑛一眼,然後擲地有聲地說:“算數,前次考試與重考,有一次在榜,皆算考過。”
那老考官鬆了一口氣,衝著李文淵拱手作揖:“禦史大人正直高義。”又對寶玉說:“賈將軍辛苦。”
可不辛苦?現在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了,這賈將軍根本就沒受到陛下的懷疑呢,你看人家,明明是配合著禦史抓人的。這說明什麼?說明先前傳得沸沸揚揚說賈將軍有操縱黑省武科,縱容舞弊等等消息,都是假的,賈將軍是清白的。
老考官可沒膽子對寶玉說一聲賈將軍受委屈了,隻能道一句辛苦,大家心知肚明。
不過寶玉無所謂,他對名聲本就看得不很重要,尤其是文人中的口碑——拜托自己這輩子走的是武將的路子,已經在禁衛軍和黑省駐軍中收獲不少迷弟了,要是在文人中還讚譽滿滿的,就算十六心寬全然信任自己,朝廷裡的大佬們也容不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