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隨後姐弟三個人一塊兒坐著說話,直至外麵的天色漸漸的白了,沈沅和沈泓才同沈湘作辭,要回去歇一歇。
待會兒還要去給沈承璋請安呢。
沈湘親自送了他們兩個出來,站在廊簷下看著他們兩個走遠了,這才轉身掀開簾子進了屋。
昨晚是她過的最快樂,最幸福的一個除夕了。原來被親人惦記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
*
沈沅回到漱玉院之後,就叫了采薇過來細問:“先前那個媳婦子說的賭錢的人裡麵可有馮媽媽?後來她
可有過來同你再說什麼?”
采薇回道:“有的。且據那媳婦子說,她聽了您的吩咐,去斥責了會賭局的那些個人,又革了她們一個月的銀米,旁的婆子倒還罷了,都老老實實的垂著手不說話。獨有馮媽媽,在那不忿的跳腳,說您多事。今兒是大年夜,都不讓人樂一樂?還說您拿著雞毛當令箭,以往姨奶奶管家的時候這些事再不管的。”
沈沅輕笑了一聲:“她不過是覺得自己奶過湘兒幾年,就覺得自己比彆人有體麵些,在旁人麵前倒都充起了主子來。這一截原還罷了,我看在湘兒看重依賴她的份上原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聽了薛姨娘的話,在背後百般的挑撥湘兒和我,還有泓兒之間的關係。這樣的人還留在湘兒身邊做什麼呢?若再留,隻怕真要留成仇了。”
隨後她就吩咐采薇:“她既這麼喜歡賭,你就暗中的去找幾個會賭的婆子來,好好的陪她賭一賭。據常嬤嬤說,這些年她的月錢原就輸的精光,一些兒都不剩,打量湘兒信任她,不對她設防,她就經常暗自的偷盜了湘兒的東西出去或當或賣,好去還她的那些個賭債。這次她若再輸急了,這老毛病還能改得了?必然又要去偷湘兒的東西。到時正好來個人贓俱獲,讓湘兒好好的看一看。”
采薇恭聲的應下了。頓了頓,她還是不解的問道:“那先前姑娘您還讓三姑娘勸馮媽媽不要再賭?若馮媽媽真聽信了三姑娘的話,那可要怎麼辦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馮媽媽都好賭成了這個樣子,誰勸的話她能聽得進去?隻怕心裡反倒還要說湘兒多事。而我之所以跟湘兒這樣說,也不過是讓湘兒到時對她更死心罷了。”
采薇聽了,就笑道:“我當時站在一旁心裡還納悶姑娘好好兒的怎麼會說這句話呢,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說著,她就要轉身下去找幾個會賭的婆子吩咐她們這事。但剛轉過身,她就被沈沅給叫住了:“且等一等,還有一件事,待會兒你也一並去說一說。”
采薇就轉身,問著是什麼事。
沈沅先沒有回答,卻是起身從炕沿上站起來,走到旁邊的衣櫃前麵,打開門,挑選了幾件簇新的顏色嬌柔的衣裙出來。又走到鏡台前來,挑了一些首飾放到了一隻黑漆描金的匣子裡。隨後她讓采薇去找了一隻靛藍色綢裡的包袱出來,將這些衣裙和匣子都放到包袱裡包好了,這才吩咐她:“你拿了這些東西去給知書,就跟她說,這些個衣裙都是年前我剛做的,並沒有穿過。這些首飾是我從常州帶回來的,也沒有帶過
,現在都給她。衣裙的顏色嬌柔,首飾式樣淡雅,都是老爺喜歡的。”
雖然沈沅並沒有明著說,但這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采薇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沈沅心裡竟然會有這樣的主意。
沈沅這時候也在出神。過了一會兒,就聽她輕歎了一口氣。
知書是個好姑娘,她也不想用自己大小姐的身份來逼迫她做這樣的事。於是她就說道:“到時你問一問她,這事她可願意?若她願意就罷了,若她不願意,我也不會逼迫她。不用勉強。”
若她不願意,到時就再花些銀子從外麵買個父親喜
歡的那種類型的姑娘來。不過知書畢竟在父親身邊伺候了幾年,看得出來父親對她還是很滿意的。而且知書是個家生子,於她而言,往後最好的出路就是做個姨娘,成為半個主子罷?不然若真配了小廝,生下來的孩子依然還是家生子,為奴為婢的。
但她總歸還是不想逼迫知書的。
采薇領了命,抱著包袱出去了。等到沈沅從沈承璋那裡請了安回來,采薇也回來了。
采薇說,知書是願意的。而且據她看來,知書是真的願意,並沒有一絲半點被強迫的意思。沈沅聽了,這才放下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