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一直壓在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猛然的被人給移開了一般。
她輕輕的長舒了一口氣。隻是,還有一件事......
“我問你,當初就算你想我嫁你,為什麼要設計陷害我父親,逼迫我不得不嫁你?”
這樣的手段,想一想還是覺得有點下作的,她不是很能接受。而且這件事於她而言,在她的心裡也是如同一根刺一樣的一直梗在那裡,不問清楚她始終會覺得心中很不舒服。
李修堯麵上怔了一下,仿似沒有聽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等隨後他反應過來,就又是氣又是笑的問道:“你以為你父親貪墨的事是我故意做了個圈套給他,誘他去鑽的?又或是我栽贓嫁禍給他,以此來要
挾你嫁我?”
“難道不是這樣?”沈沅反問。
不然如何會這樣的巧?李修堯剛剛說他一定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過了幾日立馬就有父親貪墨,下獄的事發生?
李修堯不由的笑了起來:“我雖然不是個高尚的人,為了讓你嫁我,我肯定也會暗中使一些不怎麼光明磊落的手段,但你父親貪墨的這件事,倒確實不是我在背後設的圈套。”
麵對沈沅將信將疑的目光,他又繼續的解釋著:“你父親貪墨的這件事是事實,並非我讓人誘使,是他自己沒有把好這道關。隨後告發他的人也不是我指使的,而是他的一個下屬。那個下屬想要取代你父親的位置。不過我明知道那個人要去告發你父親,我卻沒
有阻攔,隨後又利用這件事逼迫你嫁我,這倒是真的。”
說到這裡,他又歎息:“我也沒有法子。我當時想要娶你真是想的快要瘋魔了。若非不是恰巧你父親貪墨的事發,我想,我其實也會想了旁的法子來逼你就範的。想必都會是些讓你覺得不高興的法子。你若心中怪我,我,我也不後悔。總之我總是要娶到你的。”
沈沅看著他不說話,不過心中慢慢的開始覺得釋然了。
原來父親貪墨的事不是他故意設的一個圈套。不過就算現在教她知道這件事是李修堯故意設的圈套,想必她也隻是會在口頭上說他幾句,心中也不會真的如何的恨他的吧?
畢竟父親後來是沒有事的,隻是虛驚一場。而且,最重要的是,知君情深不易。
李修堯解釋清楚了這件事,見沈沅依然沒有開口要留他的意思,隻以為她這是心中在生他的氣。雖然覺得很失望,但他還是轉過身想要離開這裡去書房。
還沒有走兩步,就又聽到沈沅在背後叫他:“李修堯。”
比剛剛叫他時的聲音仿似輕鬆愉悅了不少。
李修堯停下腳步,不過卻沒有回頭,隻是問道:“嗯?怎麼了?”
沈沅遲疑著。
她想要留下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同他說。若直
接說你不要走,留下來,她覺得這樣的話她是羞於啟齒的,但若是不說......
最後她想了想,就說道:“外麵還在下雨,書房裡麵很冷。”
這就是委婉的要留他下來的意思了。
李修堯聽了,心中陡然的升起一股狂喜來。想要立時轉過身,撲過去緊緊的抱住她,但他卻硬生生的忍住了。
總是想要她將她心裡的話全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的,不要這樣的一直藏著掖著。
他竭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淡然:“沒有關係,我可以叫齊明在書房裡麵多加兩床被子的。”
不過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是緊張的握了起來。
沈沅見他這樣說,不由的就輕抿起了雙唇,又不說話了。心裡也開始有些賭氣起來。
她都已經這樣的說了,他難道還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非要她很直白的說出來嗎?她偏生不要說,就讓他去書房裡麵睡好了。
隻是,看著李修堯高大挺拔的背影,沈沅又輕歎了一口氣。
總是不能真的讓他去書房睡的。而且今兒她同意了蔣氏將玉簪放到李修堯身邊來的這事,若細想來,確實是她的不是。
李修堯對她是很好的,他現在如何會接納其他的女人在他身邊?更何況還是她主動的要將玉簪放在他的
身邊伺候。想一想他勃然大怒也是有道理的。那這會兒,她如何還能這樣的同他賭氣呢?不然若他真的這會兒走了,那可就......
李修堯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沈沅說話,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自己轉過身來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沈沅在輕聲的說道:“你彆走,留下來。”
她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李修堯心中又驚又喜,再也忍不住,轉過身來快步的走到床邊,然後俯身下來,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沈沅,雙唇也封住了她柔嫩的雙唇。
沈沅並沒有拒絕,反而是婉轉相就。
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的時候,李修堯隻覺得心中的狂喜都快要淹沒他了。
不過他心中始終還是記掛著一件事,所以即便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他還是固執的問著:“你心中有沒有我,嗯?告訴我,沅沅,你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
沈沅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不肯回答。李修堯卻不肯罷休,勢必要她回答。最後就聽到沈沅輕聲的嗯了一聲。
如同除夕夜間他們兩個放炮仗的時候一般,李修堯隻覺刹那間萬朵煙火升空,照亮了他的心房,讓他恍惚中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他看著沈沅,雙頰暈紅,一雙眼如同蒙了一層水霧一般的霧蒙蒙的,目光卻又溫柔的看著他,他忍不住,俯身下來,張口輕咬住了她的雙唇,滿含柔情的低歎出聲:“我的沅沅。”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讓他覺得歡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