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拿這幫工友們當自己的朋友看,尤其是會識字又記得一手好賬的小薛,他以前就很看重。
以為謝放是要同帶頭討薪的薛晟“算賬”,洪惠民自是替對方擔心。
謝放:“無事,隻是想要找薛先生了解一下情況罷了。”
工人們卻是不放心。
其中一為年齡叫長的工人粗著嗓門,直言不諱地道:“東家究竟將小薛叫過去是有什麼事?不會是要找小薛算賬吧?”
另一位工人接口道:“討薪是我們大家夥一起的,憑什麼隻找小薛的麻煩?”
“東家!如果您是找小薛的麻煩,不如將我們都給抓起來!”
“對!如果東家是要找小薛的麻煩!有本事將我們都給抓起來!”
工人們壓根不相信謝放所說的話,群情激昂,高呼著若是要帶走薛晟,
() 不如將他們給一起帶走。
工人們將謝放、陶管家一行人給包圍。
劉實富頻頻擦汗,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退到助理的身後。
他就知道,這幫工人根本就是一群不講道理的野蠻人!!
洪惠民也擔心這樣下去得出事,忙高舉著雙手,安撫大家:“大家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相信東家不會為難小薛的——”
謝放神情坦蕩,目光直視薛晟:“謝某說過,不會為難於薛先生。還是說,先生怕了?”
薛晟瞧著為自己出聲的工人們,眼神動容。
他深知,要是他不跟這位新東家走這一趟,工友們眼下這幫激動,很有可能當真要出事。
這位新東家能夠讓胡言鴻那樣的狗腿子都那般聽他的,定然有些來曆。
他的本意,隻是想要帶著大家討回薪資,他不想任何一個工友出事。
權衡過利弊,明知這位新東家是在激他,薛晟最終還是道:“我跟你走,東家得答應我,不會為難這幫工友。”
謝放:“如薛先生所說,討薪是合法之舉,謝某又如何會為難工友們?”
薛晟唇線緊抿。
希望這位新東家不是像劉經理那些個狗東西一樣,說得比唱得好聽!
隻是眼下,薛晟卻沒有彆的選擇。
看出薛晟的妥協,謝放做了個請的姿勢:“薛先生請——”
陶管家協助劉實富以及洪惠民一行人繼續留下來處理工人討薪一事。
陶管事自是代表謝放,劉實富一看陶管事沒有跟著謝放一塊離去,便知曉今日討薪這事,自己是沒法中途走人了。
這會兒大門又是開著的,身著長衫的劉實富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所浸濕。
瑪德!
這幫人可千萬彆發瘋才好!
…
總經理辦公室。
謝放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薛先生請坐。”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薛晟先是下意識地瞧了眼房間裡是否有其他的打手在。
見房間裡確實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同這位新東家二人,薛晟多少鬆口氣,隻是眼神依然充滿戒備:“不必了。東家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儘管說便是了。”
房間裡沒有藏人,不代表不可以叫人進來。
“我觀薛先生的腿……似乎有所不便?坐吧。我方才說過,討薪是合法訴求,謝某定然不會為難於薛先生。”
薛晟身形微僵。
他的腿的確是受了傷……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大不了不在這裡乾了!
隻是無論如何,他的那筆薪資他是一定要回來的!
這麼想著,薛晟索性在辦公室的檀木椅上坐了下來,腰身挺直。
謝放瞧出,這是一個十分警惕的姿勢。
同他記憶裡那個總是繃著一張臉,時刻保持著警惕狀態的薛老板,倒是對得上號了……
隻是不知是不是青年時的遭遇,使得那位薛老板時時刻刻處於警惕狀態。
謝放去桌上,取了兩本賬本過來,他將手中的兩本賬本遞給薛晟:“請問這兩本賬簿,可是出自薛先生之手?”
在誌傑紡織廠的這兩年,薛晟之手的,也就隻有這兩本賬簿。
因這兩本賬簿,薛晟可以說是吃足了苦頭。
先是廠裡的幾l位賬房先生容不下他,人事部經理劉實富更是盯上了他,將他調去了車間。
如若不是洪主任保他,他早就被踢出了工廠。
如果不是自己半年多的薪資都還壓在這,早在劉實富耍手段,將他調去車間時他便離職不敢了!
薛晟下顎緊繃,他眼露譏誚:“是我做的帳。怎麼?新東家要因為我先前做的帳因此開除我?您便是要開了我,悉聽尊便。隻是東家結清我的薪資,我現在便可走人!”薛晟既是曾為紡紗廠的賬房先生之一,他自是知曉,工人們的薪資都被哪些人給吃了。紡紗廠是轉賣了,可那些人大部分還在!!
謝放:“如果我說,我不但不會開除薛先生,還想聘請薛先生當公司的賬房先生加我私人的理財顧問呢?”繁市金融三大巨頭之一,這可是未來的財神爺。
他又怎麼可能放對方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