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師父寄到的時間比較晚,還是展區的位置不是很顯眼,所以才暫時沒有人問津?
“阿笙。”
聽見老師喚他,阿笙忙收回視線,他尋著聲音,瞧見老師站在不遠處,同他招手,顯然是示意他過去。
阿笙尚未比劃,隻聽一爺道:“去吧,小石頭跟著我便成。”
小石頭點了點頭,他拍了拍胸脯,義氣地道:“阿笙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添亂的。”
小石頭可沒忘記,他今日之所以能夠跟著一起出來,多虧了阿笙哥哥同南傾叔叔。
再一個,他也知道這個畫展對爺爺的重要性,因此,今日全程都格外地乖。
無論是阿笙還是謝放牽著他的手,他都十分配合,既沒有亂跑,也沒有吵嚷著要出去。
阿笙便笑著摸了摸小石頭的臉頰,同一爺交流了個眼神,便向著虞老先生走去。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注意到他方才在看他的畫作。
希望老師沒有注意到,這樣,老師也便不會注意到他的每幅作品都還在……
…
阿笙被虞老先生給叫走,謝放牽著小石頭的手,站在老先生的作品前,陷入了沉思。
對於老先生的畫作一副也沒有賣出去這件事,謝放亦頗感意外。
這同他先前以為地並不一致。
他原先以為,老先生的畫在此次畫展當中,定會大放異彩,乃至聲名鵲起。
倘若不是老先生在畫壇名聲大噪,像大哥那樣眼高於頂的人,定然不會將一個名不轉經傳的畫師視為座上賓,不僅如此,還將老先生的畫作,作為父親壽辰的賀禮。
是莫不是,當年老先生成名之前,這當中還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
亦或者,因著他留老先生在春行館住了近半年,導致虞老延遲了北上的行程,進而是影響了老先生時運的走向?
…
“南,南傾?”
謝放的思緒,被一陣意外的聲音所打斷。
目光從眼前的畫作移開,謝放轉過頭,對上一雙驚喜的眼睛,“南傾,你何時回的北城?我方才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謝放的眼神一下便冷了下來。
嶽盛輝,天寶齋的字畫經理人。
過去,他同這位天寶齋的字畫經理人嶽盛輝私交頗為熟稔。主要是幫忙對一些名家字畫掌眼,亦或者牽個橋,搭個線,介紹有意向買賣字畫的文人墨客給這位嶽經理認識。
倘若是給字畫掌眼,嶽盛輝會給他一筆不少的感謝費,他自是沒收,隻當是交個朋友。那之後,若是天寶齋進了什麼寶貝,嶽盛輝便會提前同他知會一聲,以低價賣於他。
北城舉辦什麼文化會展,也都會邀請他。也曾做東,請他去過幾回私人飯局。
一來一去,他們便漸漸成了朋友。
後來,他的產業都被三弟騙走,又成日沉溺於酒糟。過去收藏的字畫
,全部都嶽盛輝轉賣了出去,最後,更是隻能靠自己的字畫以謀溫飽。
當時,他的字畫便是大都由嶽盛輝替他奔走轉賣。
他被人像爛泥一樣轟出去,手被生生踩爛,重遇阿笙的那一日,嶽盛輝亦是在場。
 因著他們在展廳偏角落的位置,且並非挨著窗,兩人坐在的位置光線有限,嶽盛輝並為注意到謝放眼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