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全場寂靜。
張喆一下子起身，“不可能！”
聲音很大，在安靜的禮堂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不顧下麵同學神色各異,猛地指著虞嫊,“他隻是個轉校生！怎麼可能第一次就拿到A？”
“除了九班的學生,其他人甚至都不認識他！怎麼可能給他投票？”
虞嫊眼神怯怯,漂亮的小臉在一眾學生中格外紮眼。
張喆說的聽起來很有道理，隻是在看到虞嫊的樣貌之後大家又開始遲疑起來。
長的這麼好看,如果單看臉就投票的話，似乎也有可能……
——之前怎麼沒注意過九班來了這麼可愛的轉校生？
許多人盯著虞嫊的臉，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蠢蠢欲動。
結束遊戲後是不是可以加個好友？
被霸淩的學生在望湖中學往往存在感很低,之前虞嫊又留著一頭偏長的碎發遮住了五官,也難怪外班的學生並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虞嫊緊張的大腦一陣轟鳴,耳朵發疼，忍不住輕輕揉了揉耳尖。
不會、不會被發現了吧。
台上的學生會成員被張喆打斷了發言,隻好用眼神詢問老師是否要繼續。
老師沉下臉，“這位同學,你是在質疑校規的合理性嗎？”
聲音擲地有聲,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張喆頓時臉色青白,顯然很害怕這個老師,“……不是、我不是要質疑校規。”
“票數不會出錯，”老師狠狠皺眉，眼神凶惡,“坐下！”
張喆灰白著臉坐下，中途還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虞嫊。
剩下的環節便沒有再出意外了。
這次投票，A和B等級幾乎沒有變化,隻有虞嫊一人異軍突起擠入A等級。
結束遊戲之後，挨著虞嫊走的九班同學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守在旁邊磨磨蹭蹭地不肯出去。
等虞嫊將目光移向他們，這幾個九班的學生才扭捏著說：“虞嫊同學，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吧？”
虞嫊對九班的學生還有點發怵，聞言隻是輕輕搖搖頭。
誰知幾個人竟是大大鬆了口氣。
“不記得我沒關係，現在認識一下吧？”
“對啊，虞嫊同學……之前你轉學過來的時候我其實就想認識你了，隻是他們等級高，我們幾個不敢出頭……”
“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我掃你。”
七八個人圍上來，緊張而熱切地向虞嫊介紹自己的名字，紛紛掏出手機想要獲得聯係方式。
虞嫊哪裡應對過這種局麵，隻能一個個禮貌地拒絕，隨後在人群熱切的目光中飛速逃離。
秦渡……是他做的手腳。
禮堂門外的秦渡正和學生會成員說話，餘光便看到虞嫊帶著喘小跑過來。
虞嫊後麵還有幾個人想要跟他說話，隻是看到秦渡也在紛紛躲
瘟神一樣地逃開了。
秦渡點點頭()，示意虞嫊跟著他去旁邊沒人的角落裡說話。
真的謝謝你⑨[(()，”呼吸之間還小聲喘氣，虞嫊擦了擦臉上的汗，眼神真摯，“你真的好厲害！”
他一個隻能拿到E等級的學生竟然能被硬生生地抬到A等級。
學生會主席的權利果然很大！
秦渡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聽見虞嫊感激的話也隻是矜持地點一點頭，很有禮貌地回道：“舉手之勞。”
他看著虞嫊圓乎乎的眼睛，又補充道：“隻是A等級也可能會給你帶來一點彆的麻煩。”
虞嫊一愣，“什麼麻煩？”
秦渡正要說話，隻是外麵的老師有事要找，正在喊他的名字，秦渡隻好打住話頭。
“沒什麼，走吧。”
虞嫊聽信了秦渡“沒什麼”的話，乖乖點頭，丟下一句“之後再好好謝謝你”後便走了。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外麵，秦渡才微微皺眉，目光定定落在紅色的投票箱上。
他沒有這麼大的權利，能把虞嫊的票數從E生生抬到A。
隻是當時在準備換掉幾張票，打算把虞嫊抬到D的時候，秦渡就已經發現他的票數是A等級了。
怎麼可能呢？
.
結果公布之後，有相當一部分的學生都麵色慘白，幽魂一樣地往前走。
他們拿到了E，也就意味著距離下次遊戲開始，必須要討好上麵的同學，否則就會永遠成為E等級不能上升。
宿舍樓底下的燕京述正被幾個人堵著，似乎馬上就要爭執起來。
餘光看到虞嫊走過來，燕京述推開擋路的幾個人，立馬迎了上去。
擋路的幾個男生人高馬大，罵罵咧咧要找虞嫊的麻煩，隻是在看清是虞嫊之後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虞嫊好奇地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怎麼了？”
燕京述的臉色不大好看，言簡意賅道：“他們是C等級。”
這次燕京述很幸運地拿到了一個D等級，比大部分轉校生都要好很多。
他在望湖中學的校籃球隊還算結識了幾個朋友，隻是也因此有不少看不慣他的人來找麻煩。
聽完解釋，虞嫊有點惋惜。
他拍了拍燕京述的肩膀，似是安慰，“沒關係，你再忍一忍，下次遊戲之前我去讓秦渡幫你把等級抬高一點。”
燕京述擰眉怒視，臉色更黑了，“這次你拿到A等級，是他幫你搞的？”
提到這個，虞嫊忍不住高興地點點頭，又開始誇秦渡，“他真的很厲害，人也超級好。”
燕京述有些沉默，半響，緩緩吐出一口氣，黑漆漆的眼睛有些嚴肅，“我還是那句話，彆把他想的太好。”
見虞嫊又要不高興，燕京述急忙解釋，“我比你先來這個學校，了解的也多一些，現在你基本上隻接觸過九班的這些學生，不知道前麵的班級都是什麼情況。”
() “一班是整個望湖中學家境最好的班級，裡麵的學生大部分都是A、B等級，我們這些後麵的學生很少能接觸，據說他們前麵的班級也幾乎沒有霸淩的情況出現。”
“隻是我聽說，秦渡從在學校起就一直負責第九條校規的住持和維護……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一班的學生表現的很謙和有禮，實際上卻要負責遊戲的推進。你不覺得矛盾嗎？”
虞嫊起初一直以為燕京述是NPC，可聽到他這樣細致的分析又感覺不像。
——倒是很像玩家。
可是哪怕燕京述說的再有道理，虞嫊現在也很難覺得秦渡是個壞人。
如果他真的是偽裝的，那又為什麼要費心思幫他？
“你說的這些都隻是猜測，”虞嫊說，“隻有到一班去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燕京述連忙阻攔，“你要乾什麼，不會想轉班去一班吧？我覺得還是不要了，反正現在你都A等級了，在九班待著也挺好，乾嘛去一班呢？”
虞嫊沒有說話。
他隻是隱隱有一種預感，一班或許才是這個副本通關的核心。
.
第二天到班上後，虞嫊剛把書放進抽屜裡，就摸到了一堆厚噠噠的紙。
什麼東西？
虞嫊把裡麵的東西掏出來，露出大片大片的明信片和精致的信封，幾乎瞬間就堆滿了虞嫊的桌麵。
他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係統08發出一串電流聲，呼吸燈輕輕閃了幾下，【情書。】
……啊？
虞嫊很不可思議，“給錯人了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08歎息，【是給你的。】
這句話立即得到了虞嫊的反駁，“不可能，我從來沒有收到過情書。”
？
08有些遲疑，【你沒收到過情書？從來都沒有嗎？】
聽出係統電子音裡罕見的詫異，虞嫊氣鼓鼓的，“怎麼了，沒有收到情書還要嘲笑我嗎？”
【沒有嘲笑你。】
隻是也太奇怪了。
像宿主這樣長相格外優越、性格也很可愛的男生怎麼看都是很受歡迎的類型才對。
虞嫊一邊拆開最上麵的一封信，一邊對係統嘀咕，“我真的沒有收到過情書……不過我哥哥倒是經常收到。”
他似乎有些懷念，拆信的動作慢吞吞的，“我經常住院，哥哥每天來看我的時候都帶著一兜粉粉白白的情書，他會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把這些情書都處理掉。”
虞嫊高興地說：“我哥哥很受歡迎噠！”
係統08隱約有個離譜的猜測。
【你怎麼知道那些都是你哥哥的情書，】它試探著問，【也許是你的呢？】
“因為我哥哥說是他的呀，”虞嫊不解，“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騙我吧。”
還真不一定。
“不過……也不能說我一封都沒有收到過，”虞
嫊撕開封口，取出裡麵的一張淡藍色的紙，“鄰居哥哥有一次翻牆進醫院看我，送給我一張紙，裡麵畫了……”
他猛地打住話頭，臉頰莫名其妙地紅起來，竟然不再說下去。
神遊之間，手上的信紙被打開，露出裡麵大段大段直抒胸臆的話。
——簡而言之就是，我喜歡你，虞嫊同學。
虞嫊的臉更紅了，幾乎要燒起來，手指一抖差點把紙丟下去。
竟然、竟然真的是情書！
虞嫊這邊的異常早就引起了班裡其他學生的注意，旁邊的一個男生臉有點紅，咳嗽了一聲，忍不住湊過來，“虞嫊，這些都是給你的情書嗎？”
聲音有點輕，甚至隱約帶著討好。
“啊？”虞嫊還在發懵，聲音軟軟的，“哦哦，我不知道，應該、應該不是吧……”
男生看傻了，耳朵也紅紅，湊過來還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就被一條手臂侵略性十足地擠過來。
原隨隨手抽出一張明信片，目光牢牢地定在上麵：
——虞嫊同學，可以和我交往嗎？（抱愛心）我是五班的！
他冷著臉把明信片丟開，又粗暴地撕開一個信封。
果不其然，裡麵又是一封表白信。
原隨接連翻開了好幾個，無一例外都是送給虞嫊的情書，不過都是外班的，沒有九班的人。
他忍不住冷笑。
九班的人之前集體孤立虞嫊，現在倒是還知道害怕，沒人敢做這種蠢事。
虞嫊眼睜睜地看著原隨弄壞了好幾個情書，忍不住有點生氣，“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