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報複。
從張喆死亡之後,秦渡就已經發現了不對。
在被老師們喊過去幫助記錄談話時,年級主任無意中透露出的關於虞嫊哥哥的消息讓他終於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在之後的幾天裡,秦渡逐漸發現虞嫊來到望湖中學的真正目的。
不是為了所謂的高額獎學金,而是為了調查虞凜的死亡真相。
秦渡怎麼可能讓虞嫊再查下去?
想要在望湖中學處理一個學生對秦渡而言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隻需要稍稍拉攏一下年級的學生,利用第九條校規便可輕而易舉地進行處罰。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牧秉嘉作為他的好友兼幫手做起這種事情一直都得心應手,唯獨這次卻出了紕漏。
其實不是紕漏,而是牧秉嘉故意的。
他從不會反抗秦渡的命令,隻有這一次牧秉嘉連同一班的學生一起在遊戲中集體給虞嫊投了票。
也正是因為這幾十票,虞嫊才沒有按照秦渡設想的那樣被打回E等級,而是變成了D等級。
而今晚的這場“懲罰”則完全在計劃之外,是秦渡的臨時起意。
房間的角落裡飄著一隻沒人能看到的鬼。
虞凜很著急,瘋了一樣地在屋子裡欺負弟弟的幾個人身上來回飄,試圖用這一點微弱的寒氣將人趕走。
可是在一片滾燙炙熱的環境中,這一點點冷意早就被人拋之腦後了。
他最後還是飄在弟弟的頭頂不動了。
虞嫊的眼睛烏亮烏亮的,裡麵含著一層水,眼角泛紅,看人的時候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幾個人剛才還惡劣地逗弄人,現在卻又一個個怔愣地看著眼前安靜地掉眼淚的虞嫊。
太可憐了,喉間傳來的那一點細微的嗚咽聲重重地敲在幾個人心裡。
頭頂的虞凜閉著眼睛,整個鬼安靜地懸浮著,身上卻逐漸開始冒出一層黑霧。
“彆哭了,”牧秉嘉囁嚅著,手忙腳亂地從桌子上抽出一大坨紙巾擦拭虞嫊的臉,“……對不起。”
可是虞嫊聽不到。
牧秉嘉後悔的要死,簡直想穿到前一天把那個鬼迷心竅的自己狠狠打一頓。
他怎麼就暈著頭同意了秦渡的提議呢?
外麵天色很暗,屋內的溫度逐漸降低。
有人從後麵給虞嫊穿上衣服,虞嫊害怕地躲了躲,又被人從前麵一把抓住手心。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聲。
緊接著,屋子的門被人“彭——!”的一聲大力撞開,來人喘著粗氣,一把便拎起了黑暗中秦渡的衣領。
“你們在乾什麼!”
燕京述注意到縮在牆角眼睛紅紅的虞嫊,心猛烈地跳動了幾下,一股怒氣直衝大腦,憑著本能反應就要把這幾人都狠狠打一頓。
秦渡長的白,平時也很安靜,眼
下麵對燕京述這麼個高大的體育生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反手直接把人狠狠砸在地上。()
黑暗中還有人上去幫忙,燕京述逐漸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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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床邊慢慢顯現出一道有若實質的身影。
男生一身乾淨妥帖的校服,身形高大,五官與虞嫊有幾分相似,但是鋒利的眉眼弱化了僅剩的一點乖巧,薄唇緊抿,全然是一副冷靜沉穩的模樣。
虞嫊借著外麵的一點光看到了虞凜的臉,整個人都驚呆了。
哥哥……竟然變成實體了。
虞凜先是深深地看了眼虞嫊,隨後手臂冒出一層濃鬱的黑霧,在幾個尚未注意的刹那狠狠地拍在秦渡的後背。
活動室大概有六個人,實際被允許接觸虞嫊的隻有三個,另外三個人負責望風。
這一掌悄無聲息,卻瞬間在秦渡的背上燃燒起黑色的火焰,眨眼的功夫便在屋裡冒出了滾滾濃煙。
虞凜的眼睛裡慢慢流下黑色的液體,腳踩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焦油質地的腳印。
不知是誰先驚恐地大叫起來。
隨著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刺啦”聲,木質地板上忽然噴濺了大量的鮮血,不知是什麼地方開始滴滴答答地滴著紅色的血液,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活動室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油味,虞嫊有點擔心虞凜,撐著身體想要擠過去。
然而黑暗中一隻手忽然握緊了虞嫊的手心。
“快跑。”
邊仕铖拉著虞嫊奪門而出,另一隻手捂住口鼻卻依舊擋不住那股刺鼻的味道。
整個二樓都被黑色的煙霧籠罩,兩人找到一間隱蔽的儲藏室便直接鑽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虞嫊擋在離門稍遠的地方,聲音很小,“對不起。”
隻是邊仕铖顯然忘了,虞嫊的助聽器被人摘了下來,現在什麼也聽不見。
虞嫊的臉頰上還留著兩道淺淡的淚痕,下巴不知蹭到了哪裡的焦油,像個小花貓一樣怯生生地看著邊仕铖。
邊仕铖也是剛剛捉弄他的人之一。
虞嫊有點氣餒,更多的卻是難過。
……邊仕铖也讓人討厭。
見虞嫊沒反應,整個人瘦瘦小小地抱著腿蹲在地上,邊仕铖一邊注意著外麵的“東西”一邊忍不住要摸摸虞嫊的腦袋。
隻是手才剛伸出來,虞嫊就像是看到什麼害怕的東西一樣,眼睛瞪大,驚慌失措地往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