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一無所覺。
一次又一次,楚王在這件事情上發聲,白真真就猜測過,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原來,背後竟是他指使!
“好哇!”她冷笑一聲,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不爽。
不就是那天在靈堂上,她對夏雪薇冷淡了些嗎?就這般算計她!護妻狂魔了不起?
“多謝太妃告知。”她站起身,鄭重地拜下。
太妃問道:“你有何打算?”
“雖蒲柳之身,仇卻是要報的。”白真真並不隱瞞,“人活一口氣,他如此作踐人,我豈能由他!”
又是讓人提親,又是讓人“示愛”,又是支持“和離”,僅僅是給她難堪嗎?根本就是送她去死。
她隻是稍稍對夏雪薇冷淡些,就不配活著了?
“好,好。”見她這般氣性,太妃不僅不覺討厭,相反滿眼欣賞,“既如此,合作如何?”
“合作?”白真真挑眉。
太妃道:“他瞧不起我兒,老身也忍不下這口氣。”
她兒子是平庸,沒有很拿得出手的地方。怎麼了?不偷不搶,不坑不騙,沒仗勢欺人過,沒傷天害理過。
他楚王手段卑劣下作,迫害小寡婦,憑什麼看不起人?連她兒子一根頭發絲都及不上!
“謹聽太妃吩咐。”白真真痛快道。
太妃坐了很久,才告辭。
臨走前,她握著白真真的手,認真地說:“老身的話,你好好想想。”
“是,多謝太妃。”白真真將人送上馬車。
回到房間裡,她沒有打坐,而是坐在窗邊,說道:“七月,泡茶來。”
七月給她泡了一壺碧螺春。
白真真一邊喝著茶,一邊望向窗外。
花圃裡生長著七八種花卉,但是打理得並不精心,能看到枯死的枝丫,被蟲子咬殘的葉片,還有凋零的花朵。
太妃的話在耳邊回響起。
“彥兒是真心喜歡你。”
“一輩子很長,何必困在這死氣沉沉的府裡?”
“不是老身自誇,但比得上彥兒誠心的,老身不覺得有幾個。”
白真真不在乎梁景彥是不是真心。他再真心,也沒有七月真心。
她跟七月生活在這裡,這裡就不是死氣沉沉的墳墓,而是她們的家。
但太妃還說:
“待事畢,你借著楚王的名脫身,咱們就議親。”
“對你好,對彥兒也好,兩全其美。”
太妃的計劃,需要借用她的名聲,還需要她放棄昌平侯夫人的身份。
陰謀論一些,太妃今天來府上,並非為了成全梁景彥,那隻是扯的幌子。她真正的目的,是讓白真真放棄侯夫人之位。
當她不再是侯夫人,而是一個普通婦人,渭南王府就可以輕易處置她,比如將她驅逐出京。
而因為利用她對付過楚王,
或許會給她一筆銀子,好言好語,“勸”走她。
“有趣。”白真真望著花圃中殘敗的花朵,輕笑道。
她有點想知道,太妃究竟是如她話中所說,真心跟她合作,對付完楚王,就為梁景彥娶她。
還是精於算計,一箭雙雕,既報複了楚王,又解決了她?
“可惜。”半晌,她低聲道。
雖然很好奇,但她並不想將自己的身份、生活,交於彆人來決定。
她大概要錯過答案了。
“傳管家。”
不多時,管家進來,恭敬地道:“夫人叫小的?”
“往宮裡遞個牌子,我要求見皇後娘娘。”白真真道。
管家應聲:“是,夫人。”
皇後娘娘很忙,但還是抽空見了她。
三日後。
“叩見娘娘。娘娘金安。”白真真行禮道。
皇後很年輕,看起來二十四五歲,模樣自然是容華赫赫,華貴逼人。
不過,聲音很清甜:“何事求見本宮?”
“臣婦有一延年益壽心法,欲獻給皇上。”白真真咬字清晰,聲音平穩。
皇後愣了一下,足足三息過後,她才道:“延年益壽心法?你從何處所得?你可知,若有任何欺瞞,會是什麼後果?”
皇後並不想引薦。
若是這心法沒用,白真真全家要完蛋,她這個引薦人也落不了好。
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全天下就沒有幾個正兒八經的,包括護國寺裡的那群僧人。
眼見皇後麵露不虞,白真真道:“此為臣婦偶然所得,臣婦已經自己練過。”
皇後微訝,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如何?”
“臣婦如今還年輕,於壽數上,且看不出來,但臣婦練出了一身氣勁。”她想了想,四周望了望,說道:“可以隔空將一塊綠豆糕擊碎。”
皇後表情更訝異了:“當真?”
“臣婦可以演示一番。”白真真道。
皇後立刻使眼色,身邊的大宮女隨即端來一碟子綠豆糕。
白真真將袖口稍稍提了替,露出纖纖玉手,兩指並攏:“娘娘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