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試試。”
…………
江辭無遠遠地看了眼,鎮宅符放到陣眼不過一秒,符籙上的朱砂顏色就淡到近乎於無。
陸觀主神情凝重:“這釋艮陣汲取的陰氣是這座山脈的。”
“普通符籙撐不了多久。”
江辭無看了眼陣法裡的榮道長和張合,榮道長情況還好,但張合臉色越來越白,即使手裡拿著符籙,也驅散不了周身的陰氣。
再這樣下去,張合也撐不了多久。江辭無收回視線,徑直走向門口。
陸觀主餘光瞥見他的動作,連忙說:“小江道友,陣法還沒有破,你彆靠近陣法。”
江辭無應了聲,大步走進陣法。
陸觀主皺眉:“小江道友,你——”
他話還沒有說話,江辭無又邁過了廟門,走出了陣法。
陸觀主沉默了。
江辭無走到他麵前,一腳踩在陣眼上:“快破陣。”
陸觀主還沒有說話,站在他身邊的長胡子道士厲聲道:“江道友,這不是胡鬨的地方!”
“快讓開,再拖延下去,傲天和另外一位先生性命堪憂。”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輕扯唇角:“知道不是胡鬨的時候,還不趕緊破陣?”
長胡子道士皺了皺眉,一臉不可理喻:“你站在陣眼上,讓我們如何堵住陰氣!”
“外行人終究是外行人。”
江辭無嗤笑了聲:“你內行,怎麼連我在乾什麼都看不出來?”
“年紀一大把了,道術不行,嘴巴倒挺能嗶嗶的,修煉了多少年嘴上功夫?”
長胡子道士被他懟得臉色變了變,氣急敗壞地說:“耽誤了性命,因果都會落在你頭上。”
江辭無:“放心,天道可沒你這麼不長眼。”
長胡子道士還要說話,被陸觀主攔住,嗬斥道:“房師弟,你再仔細看看小江道友在做什麼。”
長胡子道士低頭一看,臉色忽青忽白,他難以置信:“你、這……你怎麼可能堵住。”
江辭無似笑非笑地說:“探究原因比救他們的命重要?”
“我說你該不會不想救人所以在故意拖延時間吧。”
“你是陸達的同夥麼?”
長胡子道士麵色漲紅:“我當然不是!怎麼會和那種歪門邪道為伍!”
江辭無點頭:“也是,你這種不長眼的,陸達也瞧不上你。”
長胡子道士怒極:“你——”
陸觀主連忙打斷兩人的爭吵:“先破陣救人。”
說完,他急匆匆地走到陣法前,抽出一把鑲嵌著數枚銅錢的劍,掐訣念咒,疏散陣法內的陰氣。
陣眼堵住,釋艮陣內陰氣消散。
十幾分鐘後,陸觀主破了陣法。
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等張合和榮道長走出鬥母元君廟,江辭無才挪開腳,朝著他們走過去。
張合今天收到的驚嚇比這輩子受到所有驚嚇加起來的還多,神經緊緊繃了一天,這會兒命終於保下來了,兩眼一翻,暈睡過去。
附近的人連忙跑過去扶人,
陸觀主拍了拍榮道長的肩:“幸好你沒事,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師叔交代了。”
榮道長笑了笑:“有江道友在,我不會出事的。”
江辭無看了他一眼,見他隻是麵色有些蒼白,抬手拍散他肩上的陰氣,轉而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開槍男。
見狀,陸觀主連忙介紹:“這位是張警察,協助我們追捕陸達的。”
張警察朝著江辭無點頭
江辭無嗯了聲,對陸觀主:“陸達死之前,對我說就算他死了,也會有我們陪葬。”“陸觀主,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聽到這話,張警察臉色變了變:“山上不會有炸藥吧。”
陸觀主皺著眉頭,緩緩說:“他逃到山上不過半天,應該沒有時間埋炸藥。”
江辭無隨口說:“會不會是以前埋的?”
張警察神情凝重,立馬說:“我進去檢查一下。”
陸觀主點頭。
等張警察走了,江辭無看向陸觀主,漫不經心地說:“陸達到山上不過半天,但也有時間弄出這麼多厲鬼和山魈。”
陸觀主:“這些不一樣。”
江辭無眨了下眼,問道:“所以你知道他說陪葬是什麼意思?”
陸觀主張了張嘴,又閉上嘴巴,含糊地說:“我也不太清楚。”
江辭無笑眯眯地說:“他還說了預言什麼的。”
“陪葬會和預言有關嗎?”
陸觀主臉色大變,連忙掃視周圍,見沒有人注意他們,才閉了閉眼,對江辭無說:“小江道友,此事事關重大,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我再去找你。”
江辭無:“好吧。”
榮道長湊到他麵前,小聲說:“江道友,剛才不是你對陸達說的預言麼。”
江辭無麵不改色:“你聽錯了。”
剛才厲鬼嚎叫聲格外吵鬨,榮道長也不太確定,見江辭無信誓旦旦的模樣,便應道:“那應該是我聽錯了。”
折騰了一天,陸達死了。
江辭無沒興趣再陪他們一起進行後續工作,跟著接送張合的車先下山了。
陸觀主在附近的鎮上訂了酒店,江辭無在前台報了靈安觀的名字,便拿到了房卡。
洗漱完,剛走出洗手間,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江辭無擦著頭發,走過去開門:“這麼快——”
聲音戛然而止。
他詫異地看著站在門外的宴朝一:“你怎麼來了?”
宴朝一:“我來……”
江辭無:“來什麼?”
“找你”兩個字在嘴邊,宴朝一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滿腦子都是牛防說的他喜歡江辭無。
沉默片刻,他乾巴巴地對江辭無說:“來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