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頓,壓低聲音,生怕被彆人聽見:“祝會長不是還有額外任務給咱們嗎?”
所以他剛才給俞師兄想了個彆的法子。
江辭無看著他清澈的眸子,猶豫片刻,沒有把懷疑俞浩瀚是內鬼的事情告訴他。
一方麵是現在沒有確切證據,另一方麵,他擔心榮道長藏不住這事,打草驚蛇。
想了一瞬,江辭無索性順著榮道長的話說下去:“所以我得先和祝會長聊一聊。”
“如果俞道友問起你關於組隊的事,就說你不清楚,我正在和宴朝一討論。”
“好。”榮道長乖乖點頭。
回酒店後,江辭無直接給祝英打了電話,說了俞浩瀚的事。
祝英遲疑地問:“你懷疑俞浩瀚是新世研究所的人?”
江辭無點頭:“目前看來,他最可疑。”
祝英沒有懷疑他的話,而是輕輕地歎了口氣,惋惜地說:“他是個極有天分的弟子。”
江辭無:“所以更容易走歪路。”
祝英安靜了會兒,問道:“你準備做什麼?”
江辭無眨了下眼,笑眯眯地說:“將計就計。”
“不過得先晾他一會兒,看看這條小俞能不能釣出更大的魚。”
…………
俞浩瀚主動問關於組隊的事情,已經表現出了他的心急,江辭無晾了他一天後,就更著急了。
隔天晚上,江辭無就收到榮道長的消息,問他和宴朝一討論得怎麼樣了。
知道真正想問的人是俞浩瀚,江辭無琢磨了會兒,直接給俞浩瀚發微信消息。
【江辭無:俞道友,我和小榮道長都挺想和你一隊的,但是宴朝一那邊還沒談妥。】
【江辭無:你能看不出來,其實私下裡,我都聽他的。】
【江辭無:他在床上聽我的,我在床下聽他的。】
最後一句話大概給了俞浩瀚不少震撼,過了好一會兒,江辭無的手機才震了震,彈出了俞浩瀚的消息。
【俞浩瀚:江道友,我可以問一下你和宴道友的關係是?】
【江辭無:就是你想象的那樣。】
江辭無親眼看著聊天對話框頂端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
他想了想,繼續給俞浩瀚發消息:【我很欣賞你們清微山的道長,對付厲鬼很有一套,不像宴朝一,每次都站在旁邊偷懶。】
【我會試著再和宴朝一談談的。】
【俞浩瀚:好,多謝江道友。】
【江辭無:應該的。】
發完消息,江辭無轉而點開祝英的微信對話框。
【江辭無:俞浩瀚來打探過消息了。】
【江辭無:道協有人主動要安排俞浩瀚的組隊情況嗎?】
【祝姨:暫時沒有。】
【江辭無:好,那繼續等。】
於是江辭無又晾了俞浩瀚一天。
沒有等到內鬼的消息,反而等到了道協的郵件。
點開一看,是下一個任務詳情。
【玄學比賽[南區]——涇河市】
【近年來,涇河市西陽鎮高村村民頻頻對外宣傳山裡的高禖廟,說有神仙顯靈,保佑眾人。
具體情況未知。
由於村莊位於山區,較為排外,在千難萬阻之下,道協才與村長協商一致,允許道長們以下鄉傳道的名義在村內居住一段時間。
請諸位道長自行調查,切莫掉以輕心,勿忘對外目的是下鄉傳道。】
江辭無挑了挑眉,這次的郵件和五海市的相比,幾乎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全都得靠他們自己去現場調查。
他試著在網上搜了下涇河市西陽鎮高村,一點兒搜索結果都沒有,沒有任何八卦傳聞。
問了問宴朝一,他也不清楚。
江辭無索性關掉郵件,開始刷微博。
一刷就刷到了香火店關於鬼樓分店的微博。
【江氏香火店:第一家分店開在五海市啦,江老板親自踩點後開的,秉持著因地製宜的原則,是全國第一家無人鬼屋!分店和陵安市總店有些許差彆!轉發評論此條微博,抽五位香客免費玩鬼樓分店!】
【抹茶奶茶不是拿鐵:抽我,小夜老婆抽我!】
【五海第一帥:我昨天去玩了試營業,雖然比不上陵安市的總店,但是比其他鬼屋更好玩。】
【洋洋咩咩:不是,無人鬼屋有什麼好玩的啊?】
【江老板的小香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無人,不是無鬼?】
【RICH:我去玩過,試營業的時候有工作人員的,超好玩!裡麵全是鬼!】
【是哎目啦:江老板抽我!鞭笞我!】
【燒燒燒:因地製宜什麼意思?我們五海市鬼很嗎?】
…………
刷到一半,手機彈出了祝英的電話。
接通後,她直截了當地說:“有人替俞浩瀚說話了。”
“不過不是道協的人,是和道協對接的一位宣傳部長。”
江辭無微微一愣。
祝英繼續說:“應該是收到下個地點的郵件,按捺不住了。”
“他說俞浩瀚幫過他不少忙,知道俞浩瀚的能力,不想讓他錯過這次難得的比賽。”
“好讓我們以大事為主。”
江辭無挑眉:“他知道我們要找補天石的事麼?”
“不知道,”祝英搖頭,“他隻知道我們接著這次比賽的名義在剿清各地邪神。”
“關於補天石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說著,她扯回正題:“我問了清微山的道長,俞浩瀚以前和他的師父替這位宣傳部長看風水尋陰宅,不過主要是他師父在做。”
“按理說他應該對俞浩瀚沒什麼印象。”
江辭無點了點頭,對她說:“今天這通電話,就當沒打過。”
“我之後會主動向道協提議和俞浩瀚一隊。”
祝英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他們繼續假裝不知道俞浩瀚等人有問題,暗地裡調查。
“好。”
江辭無掛掉電話,玩了幾個小時遊戲,等到傍晚,才拉上榮道長,慢悠悠地去市中心醫院,說要當麵告訴俞浩瀚這個好消息。
抵達醫院的時候,病房裡隻有俞浩瀚一個人。
榮道長愣了下,追問道:“俞師兄,李師兄和何師弟呢?”
俞浩瀚解釋道:“他們說在病房裡呆久了太悶,讓護工推他們出去逛逛。”
榮道長點點頭,開始和俞浩瀚閒聊。
榮道長不是個善於閒聊的人,說了幾句這兩天在酒店看了什麼電視、吃了什麼好吃的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乾巴巴地問:“俞師兄,你吃過晚飯了嗎?”
俞浩瀚搖頭:“還沒有,在等李師弟與何師弟。”
榮道長哦了聲:“我們已經吃過了。”
見他無話可說,江辭無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病床邊,笑道:“對了俞道友,我和宴朝一已經談妥了。”
“接下去的行程就要麻煩你了。”
俞浩瀚愣了愣,抬眼看向宴朝一:“多謝宴道友體諒。”
江辭無笑了聲:“謝他乾嘛。”
俞浩瀚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有些疑惑,遲疑地問:“那要謝?”
江辭無緩緩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謝我啊。”
說完,他壓低聲音對俞浩瀚說:“多虧我在床上說服了他。”
“……”
俞浩瀚忍不住又看了看宴朝一,眼神一言難儘。
畢竟從江辭無和宴朝一的外表看來,他們在床上扮演的角色一目了然,沒想到真實情況是反一反的。
俞浩瀚沉默了會兒,擠出一句話:“江道友真是……不同凡響。”
江辭無坦然地接受誇讚,欣賞了會兒他的臉色,才和宴朝一、榮道長離開病房。
走出醫院,街道上燈火輝煌,人聲鼎沸,都在喜迎元旦。回到酒店門口,附近的商鋪都搞活動,一片喜氣洋洋。
榮道長腳步頓了頓,忍不住問:“江道友,你們晚上有事嗎?”
“要不要去——”
他話未說完,就被宴朝一打斷道:“有事。”
“江辭無有一些事要對我做。”
江辭無:“???”
是麼?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他歪頭看向宴朝一。
宴朝一看著他:“做你剛才告訴俞浩瀚的事。”
江辭無一愣。
下一秒,宴朝一湊到他耳邊,低聲說:“睡服我。”
江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