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無慢悠悠地在裡麵逛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等到角角落落的東西都介紹完了,阿賴才喘了口氣,朝著最後沒有介紹過著的塑像拜了拜,對他們說:“這個塑像,花了我們最多的錢。”
“找的是江道長推薦的一位塑像師父,給我們打折了,還要好幾千塊。”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看著麵前高大的塑像。
她微垂著眸子,慈眉善目,眉宇間有種悲天憫人的神態。
看著她,江辭無心底有種很奇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眨了眨眼,視線從女媧塑像臉上挪到她右手上的石頭。
看起來就是一顆很普通的黑色石頭,似乎比他脖子上的石頭還要普通。
似乎是嵌在手上的,紋絲不動。
祝會長雖然說讓他找補天石,但總不至於就放在手上吧?
這也太明顯了。
江辭無盯著石頭看的時間有點長。
俞浩瀚注意到了,緩緩開口:“江道友,你看到了什麼嗎?”
他朝著江辭無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塊黑色的石頭。江辭無斂下神情,淡定地說:“好像看到了陰氣。”
俞浩瀚疑惑:“我沒有看到。”
江辭無麵不改色地說:“你看晚了,現在散光了。”
俞浩瀚抬眼看向他剛才看的方向。
石頭。
那塊石頭不過掌心大小,是不規則的形狀,通體黑色,在眼光照耀下也是一片漆黑。
漆黑的陰煞之氣附著在上麵的確難發現,更何況他剛才都沒有仔細看……
江辭無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他似乎起了疑心,開口問阿賴:“這個廟存在了這麼多年,是不是很靈?”
阿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靈吧,挺靈的,說不靈又不怎麼靈。”
江辭無:“怎麼回事?”
阿賴緩緩說:“就一些小事,比如說中彩票啊,求子求姻緣什麼的,女媧娘娘從來就不管,但如果是大事,像幾十年前的旱災,我們整個村子都來拜了,然後沒過幾天,江道長就出現幫我們了。”
說著,他話音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跪到蒲團上,虔誠地拜了拜:“女媧娘娘,保佑大家趕緊抓到山上的野獸,讓大家平平安安地過個好年。”
“女媧娘娘保佑,過兩天沒霧了我再給您好好上香。”
因為這些話,俞浩瀚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低聲問江辭無:“江道友,你難道是懷疑這裡和壁神屋一樣麼?”
江辭無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俞浩瀚垂眸,陷入了沉思。
江辭無拿起手機,看了眼微信。
他昨晚發的微信,老江和雲姐都沒有回他。
現在早上八點,又是周末,兩人可能還沒醒,江辭無猶豫了會兒,又給張雅雲發了條消息。
【江辭無:雲姐,你醒了沒?】
還是沒有回應。
阿賴拜了會兒,站起來說:“道長們,你們還要繼續看麼?”
“外麵都沒什麼東西了
“沒有了,下班吧。”江辭無收起手機,跟著帶路的阿賴下山。
下山後,剛進村子,還沒走到他們住的房子,就聽見女人響亮淒慘的哭聲,一陣一陣的抽泣嚎叫,像是隨時都要哭暈過去了似的。
走到住處後,才看到斜對麵的房子,也就是梁定家門口圍著不少人。
高村長正在安慰一個女人,女人的長相和他有些相似,看來是他的女兒。
高村長的孫子茫然地站在一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媽媽為什麼哭得這麼慘。
幾個道長站在院子裡,遠遠地看著他們,歎氣道:“昨天不應該睡這麼早的。”
其中一個人看到俞浩瀚後,大步上前,低聲問:“俞道友,昨晚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們進屋詳談吧。”
“好。”
在山上時有不少村民和普通人,沒有道士詳細追問昨晚的事情,這會兒村民們都在忙著處理梁定的事,正好給他們討論的空間。
走進客廳,俞浩瀚和榮道長詳細地說了下昨晚的事情經過。
俞浩瀚神情凝重,緩緩說:“我懷疑是鬼王。”
眾人臉色大變:“這山窩窩裡怎麼會冒出個鬼王?”
“事態嚴重,我們得趕緊聯係道協。”
“鬼王不是我們能輕易對付的,這村子裡過於危險,不如從今晚開始,我們輪流守夜吧。”
“我們昨晚如果早點出來,多些人,說不定還能救梁定一命。”
…………
聽到這話,江辭無往後一靠,懶懶散散地翹著腿,想到梁定臉上的死氣,低聲道:“救不了。”
宴朝一偏頭看他:“什麼?”
江辭無對他沒什麼好隱瞞的,輕聲說:“我在梁定臉上看到了死氣。”
“還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就算從鬼王手下逃過一命,他也活不了多久。”
宴朝一點了點頭,平靜地嗯了聲。
江辭無眉梢微挑:“你難道不會覺得假如逃過了,他臉上的死氣會消失?”
宴朝一搖頭:“不會。”
“我相信你。”
江辭無似笑非笑地問:“你相信我什麼?”
宴朝一淡定自若地說:“相信你是活閻王。”
江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