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宮和樹一向想得明白,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在收集能量重塑身體後開溜度假。
因此多餘的馬甲對他來說隻是目前平衡劇本的一個手段,最終都會走向謝幕。
——隻需要保留一個作為涼宮和樹存在的證明就行了。
不過在一切成為定局之前,究竟誰死誰留,那還要看各個片場主角的反應和走向。
他可不想一個沒處理好,自己就進修羅場了。
……
織田作之助彎腰先輕輕地推了一下水上蒼介,見人沒反應,便直接手從他的膝蓋穿過,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太宰治站在一旁,沒被繃帶遮住眼睛裡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果然應該去醫院看看的。”織田作之助道,“長時間發燒,很容易造成其他的感染。”
太宰治聳了聳肩:“可以先去看看,不過如果是涉及到玄學方麵的事情,醫院也沒法解決吧。”
水上蒼介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生命力的缺失,外加自己作。去醫院頂多也就開點退燒藥,有效果的可能性太小了。
於是,在織田作之助抱著水上蒼介打車去醫院的時候,太宰治留在原地給與謝野晶子打了個電話:“莫西莫西,你不是白天才在說想研究水上家的人麼?現在就有機會了。”
水上蒼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值夜班的護士小姐正在往他手上紮針。
極細的針頭從血管分明的手背上刺入,卻沒有鮮血引出來,護士有些緊張地手抖了一下,重新將針頭抽出。
“非常抱歉,先生!我可能沒有找對血管。”她連連鞠躬,臉上卻寫滿了疑惑,明明血管那麼清楚,她也不是新手了,為什麼會沒有血倒流,難道真紮歪了?
奈何第二針戳下去也沒流出血。
護士小姐臉都快嚇白了。
“彆紮了,沒什麼用。”水上蒼介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嘴唇乾澀,看起來格外頹廢。
“對不起!非常抱歉!”護士小姐嚇了一跳。
織田作之助坐在他旁邊,平淡地道:“高燒退不下來,可能燒成傻瓜吧,可以先試試輸液的效果。”
水上蒼介心道,那他又要花點能量給馬甲造血,順帶還要把一堆輸液輸進來的液體給搬走,浪費時間和能量,太虧了。
他果斷拒絕,直接將右手綁著的皮筋解下來,對惴惴不安的護士道:“是我的問題,你沒紮錯位置。”
織田作之助看他燒得滿臉通紅,連眼中都出現了水色,一副站都站不穩還逞強的模樣,皺著眉不讚同地道:“你就想這樣死撐?”
水上蒼介嗤笑一聲:“放心,死不了,也不會影響你去本丸。”
“水上蒼介!”織田作之助低聲叫出他的全名,有些火氣地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水上蒼介愣愣地站在原地,醫院慘白的燈光把他照得更瘦弱,像是被班主任訓斥了的孩子。過了一會,他低聲道:“抱歉。”
站在旁邊的護士小姐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無措地道:“如果先生您不想輸液的話,打針的效果其實更快,退燒藥也可以,不過高燒的話……”
是她給麵前這個青年測的體溫,39.5,已經算是高燒了,更何況看這手腳冰涼渾身帶風的模樣,指不定還在外頭吹了不短時間的冷風。
高燒不退會有許多並發症,脫水和食欲不振都算輕的了,萬一真的出現腦水腫的症狀,確實會對人的智力產生影響。
水上蒼介無奈地再次重複:“真的沒什麼事,你帶我來醫院不如帶我回去睡一覺。”
見織田作之助還要說什麼,他直接跨一步過去低聲道:“和咒術有關,醫院沒用。”
棕紅發的男人眉頭微皺,末了還是沒說什麼,隻是禮貌地對護士道:“藥就拿回去吧,費用我已經在前台繳過了。”
除了水上蒼介手上多了幾個針戳出來的傷口外,兩人在醫院什麼都沒做。
看著幾個小孔周圍的皮膚微微發青,水上蒼介下意識把袖子往下扯了扯,擋住了手背。
織田作之助道:“太宰給我發信息了,他把偵探社的醫生叫了起來,讓我帶你過去。”
“真麻煩啊,我可不給錢。”水上蒼介下意識摸了摸胸口,有些氣悶。
織田作之助知道他又在摸懷表,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
自從在武裝偵探社裡聽太宰和亂步分析了那麼多事情,他就發現眼前這個人的心思多得看不透。
若是說五年前就布局,為的就是如今讓他接手本丸,那也太可怕了。
織田作之助並不相信那所謂的[交易],能讓水上蒼介的能力下降到什麼程度。
那麼他現在這個動作,又是否存在對他的試探和偽裝呢?
博取他的同情心和注意力?織田作之助細想了一會,把這些陰暗的念頭排除出腦海,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哪裡需要水上蒼介絞儘腦汁算計。
兩人重新打車回了武裝偵探社,已經準備好的與謝野晶子坐在椅子上,手上撐著把電鋸,一臉沒睡醒的暴躁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