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體貼地安置好楚昭,然後晃晃悠悠地來見鄧弈。
鄧弈已經洗漱更衣,正在穿上袍子,見到他揚手就扔過來一個錢袋。
牢頭伸手接住,笑道:“就喜歡鄧大人這種欠債不過夜的做派。”
鄧弈笑了笑沒說話,慢慢地係腰帶。
“鄧大人,這一趟辛苦吧?”牢頭坐下來,打量鄧弈洗漱過後略疲憊的麵容,感歎何止是身體上辛苦,接下來也少不得被牽連,“楚家小姐的事是麻煩啊,楚岺這個名字,大家都避之不及,你說你上趕著領這差事圖什麼。”
是的,跟楚嵐說的不同,鄧弈此趟差事並不是被強塞的,而是他主動請的。
鄧弈端起桌上的茶,在手裡慢慢地轉了轉,眯了眯眼:“你們不懂。”
楚岺可不是什麼麻煩,相反,身上還藏著一個香餑餑。
他隻領了這趟差事,就從中山王手裡換來一車的金銀珠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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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在牢房裡沉沉地睡了一覺,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牢頭安排的牢房的確不錯,半地下還能看到光亮。
阿樂正在看送來的飯菜,高興地對楚昭說:“牢飯竟然還很不錯。”
楚昭失笑,牢房哪有不錯的,是她們的牢飯不錯而已,畢竟是牢頭照看的,也並沒有真的在坐牢。
女監還給送來了水和木盆,阿樂服侍楚昭洗漱,坐下來吃飯。
“不過,小姐。”阿樂又有些擔心,“咱們真坐牢了嗎?”
雖然當初跟著楚昭半夜跑出去,小姐又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又與一群陌生人行走在荒野,但她心裡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是回到京城,心就總是懸著,大老爺一家對小姐毫不在意完全不可靠。
梁小姐的父親官很大,小姐在這京城無依無靠怎麼辦?
“你多慮了。”楚昭說,“鐘叔不是說了嗎?我爹會處理的,我不會坐牢的。”
阿樂一拍頭:“我竟然把將軍都忘記了,該死,該死,有將軍在,將軍都說了沒事,我還擔心什麼。”說著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楚昭一笑,端著碗慢慢吃,是啊,有父親在,她什麼都不用擔憂,父親不在了,也護佑了她很多年。
父親留下的人被消耗殆儘,蕭珣才舍得殺她。
而且不止是父親——
“阿樂。”她握著筷子問,“你聽過我母親的事嗎?”
阿樂啊了聲:“小姐,你彆難過,不是誰都有娘的,我娘生下我也死了。”
她以為小姐是想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