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手上有負重。
這是許多人都猜到的。
無緣無故在沒受傷的前提下綁繃帶,當然也有刺激肌肉的可能,但練習武術刺激肌肉的綁法與白石綁手的綁法又有些不同,要更用力收緊而不是看上去隻是單純的遮蔽作用。
白石本人時常用解開繃帶釋放“毒手”來嚇唬小金,那麼從另外的角度,所謂的“毒手”實際也是實話。
那裡麵不是“毒”,而是“負重”,解開“負重”約等於放下束縛和限製。
四天寶寺的教練讓白石帶上負重時,囑咐他,“不到萬不得已或者需要時不要摘下來,除非是你已經摸到了你認為不摘下負重就無法突破的瓶頸”。
現在是這種情況嗎?
白石想起全國大賽時自己艱難打敗不二時的局麵。
差一點了,分明是突破了一些境界,但總感覺有些彆扭,還不可控。
訓練營的教練這些天也隱晦建議白石取下負重。
戴太長時間負重多少影響到了白石的身體平衡和肌肉發展。他不會成為二刀流選手,平時比賽也是偏向技術派,但進一步拉開慣用手與另一隻手的力量差距也會影響到白石本身,因為他就是平衡性的打法,追求的是五維的完全平衡。
多種因素影響之下,白石已經開始動搖。而這場比賽,是白石所認為的契機。
他取下了繃帶,和繃帶下的重金屬負重。
驟然取下負重,哪怕是白石也會在短時間內控製不了自身的身體平衡和肌肉變化。
但這時候,切原厭煩了身體裡不斷在絮叨的兩個小人。
“你們都要聽我的!”他說著彆人聽不懂的話,在突然變成惡魔化後的下一球,馬上收斂氣勢變成了天使化。
白石表情還沒來得及改變,就發現切原已經變換了比賽的節奏。
這是切原出於自己意誌切換的狀態嗎?
他確認了兩球後,得到了答案:是的。
於是白石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雖然完全不知道切原突破的契機,但柳拜托的,希望切原能夠更穩定控製自己的狀態……也算是圓滿達成目標了吧?
大比分打敗鬆平和都忍,五號球場拿到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但是切原並不太滿意。
“6-2?可是幸村部長的比分是6-0吧?”切原掰著手指頭,咬牙,“可惡,還是輸了啊!”
聽到切原念叨的白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切原亂糟糟的頭發。
一勝一敗之後,終於出場的是青學的前任部長和現任部長。
這兩個人的羈絆和糾葛,其他學校的人並不太清楚。
但這場比賽能夠成型,也少不了入江和鬼的配合。
實際上入江和鬼都認為,大和是有天分的,隻是被傷所拖累。與此同時,他們也認為,大和的性格太“軟”了,或許並不適合在U17這個環境生存。在弱肉強食的地帶,如果責任感大於本身的實力,又或者是自己想要承擔的大於自己所能夠承擔的,就會活得很痛苦。
大和或許想要改變,也想要變強,但最終的結果是傷勢惡化。
他原本已經要退出訓練營了,隻是他向入江提出了請求,入江便幫忙向教練報備後,安排了這次比賽。
他們並不了解青學曾經發生過的事,但知道大和對自己學校的後輩心懷愧疚,那麼他們便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促成大和所希望的比賽。
而誤打誤撞的,這場比賽,也是手塚所需要的。
“你收到職業俱樂部的邀請了吧?為什麼不去呢?”大和問手塚。
他不希望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成為禁錮麵前這個有天分又意誌堅定的後輩的枷鎖,但似乎已經是了。而他留在訓練營最後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砍斷他自己留下來的枷鎖。
這並不是一場觀賞性很足的比賽。
或許對於青學的人來說,這是一場會改變隊內關係的,意義重大的比賽,但在其他人看來,實力退步的大和,是手塚不需要用出什麼特彆的招數,就能打贏的對手。
“那家夥在搞什麼?”跡部不滿道,“直接贏下比賽就好了!”
“像是你兩年前打敗那麼多前輩那樣嗎?”仁王開玩笑道。
跡部便斜睨他一眼:“你和幸村難道沒有做同樣的事嗎?”
“Puri,我可是非常敬重我的前輩們的。”仁王說。
跡部沒把仁王的話當真:“你的‘敬重’還真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