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睡在山洞睡袋裡的國中生,又一次被三船教練的大嗓門叫醒。
“……又是淩晨嗎?揮拍練習?”打著哈欠爬起來的國中生們在睡袋裡撲騰幾下,“要死了,睡眠不足的感覺……”
“理論上我們的睡眠時間是滿七個小時的。”柳說,“雖然起的早,但我們睡得也早。”
在後山,太陽下山後沒多久大家就會進入山洞進入一天的休息時間,畢竟也沒有燈可以寫作業,山上也沒有其他娛樂活動。這當然和少年們平日裡的作息時間相悖,因此在後山的前兩天,大家哪怕累到癱坐在地上,但進入睡袋閉眼後也還是不太能馬上睡著。
當然,在後山訓練了十天後的現在,他們已經很習慣這個作息了。
“這叫‘起得早’嗎?這根本就還是晚上啊!”在柳附近不遠的向日反駁道。
平時四點起床的真田默默疊好了自己的睡袋,握著球拍站起來。
嘴上罵罵咧咧或者抱怨著,國中生收拾東西的動作並不慢。大家來後山也不是為了休息的,是懷著下次一定要贏回去的心情,去爭取最後能夠進入代表隊的機會,所以沒有人會在這種關頭上偷懶。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
三船教練並沒有讓他們在河邊的空地上集合,而是讓他們在山頂的平地上列隊。
往日裡在山頂的高中生並不在。
而三船教練,看著麵前的國中生:“現在,是你們回歸訓練營的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
國中生們在短暫地怔忡後,握緊了球拍。他們的眼神變了。
而在後山的敗者組準備回歸訓練營的幾個小時前,五號球場和三號球場的換位賽進行到單打一。
入江和跡部的這場比賽,說激烈,是很激烈的。
跡部的冰之世界已經進一步完善,精神力的韌性也極強。入江的表演被跡部看破,並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精神力也已經能夠形成“領域”,是精神力的倒影和顯化,也是入江曾和仁王提到過一兩句的“異次元”。
而這,被跡部取名為“跡部王國”。
透視,完全的看穿,與冰雪世界結合起來,是洞察力的進一步進化。
但入江所展現出來的,就是全部的極限了嗎?
不,並沒有。是跡部在進入跡部王國後發現的違和感,但他想要逼出入江的極限,也還是失敗了。
比賽打到搶七,跡部的氣勢甚至讓觀戰的其他學校的一些選手,在跡部舉起手時幫他喊了“冰帝CALL”,而入江似乎也放下誇張的演技認真起來。
可跡部就覺得,不對,還不夠,對手……不隻是這樣!
他最終拿下了搶七局,五號球場獲得了比賽的勝利,但跡部本人並不滿足。
“你真的拿出全部實力了嗎?”他在賽後握手時問入江,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
入江笑著歪了歪頭:“跡部君,一年來成長了很多呢。”
同為去年青訓營的特訓小組,跡部也得到過入江不少的教導。也正是因為如此,跡部才無比確定,入江並沒有拿出自己的底牌。是還不夠嗎?因為他給予入江的壓力還不夠強嗎?
跡部並不高興,許多人都看出來了。
大部分人並不明白為什麼跡部不高興。
而明白跡部為什麼不高興的人裡,一部分和跡部的關係還沒有到會出言安慰的程度,另一部分則認為沒有必要出言安慰。
這可是跡部!
“難得看到我們的部長大人鬱鬱寡歡的樣子,非常值得紀念。”忍足甚至推著眼鏡故意用關西腔揶揄道。
仁王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回宿舍以後也調侃跡部,說:“把自己的招數取名叫做‘跡部王國’嗎?真是傲慢啊。”
和他們同一個宿舍許久,終於忍不住吐槽之心的南小聲道:“你之前不是一樣試圖把宿舍名改成‘仁王王國’嗎?”
“Puri~這可不一樣。”
“……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雖然是這麼吐槽了,但南也發現,仁王和跡部有種古怪的默契。就像是現在,分明說出了帶著挑釁意味的話,但跡部卻隻是輕哼一聲:“本大爺當然是永遠的King,你有什麼意見嗎?”
應該不會有人有意見,南想。下午他路過五號球場和三號球場的換位賽,也忍不住喊了冰帝CALL,實在是情不自禁。
仁王其實沒什麼意見。
“在King前麵加個限定詞。”他說,“‘冰帝的’‘King’.”
“立海當然是我的王國啊。”仁王玩笑一樣道。
“幸村同意你的說法了嗎?”跡部就回擊道。
但說完這句話,他沒有等仁王繼續回應,而是直接轉換了話題:“說出這樣的話,你已經準備好挑戰幸村了嗎?什麼時候比賽?比賽的時候記得通知本大爺一聲。”
“通知你做什麼?”
“看立海內戰。”跡部說。
旁聽的南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被這兩個人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