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蘇蘇心臟發麻,恐懼與害怕攫住了她。她從沒有這麼清晰地感受到過“死亡”這兩個字。
先前被告白的驚惶動蕩情緒全部被被死亡粉碎。她的全部心神集中到了這兩個字上麵。
目光下垂,看向這副軀體。會死的吧。
她完全沒有了才穿過來時的坦然。有什麼在控製著她,讓她本來坦然無畏麵對死亡的心被牽製住。
焦躁惶亂的情緒達到頂點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乍然附到耳邊。
“喂?”
她渾身一顫,背對著他,一聲不吭地走遠。她還沒準備好怎麼麵對他。
心裡亂糟糟的,所有事情都堆積到了一起。
傅瑾知見她在躲他,神色一晦暗,耳垂上的紅雲如潮水退去。
她躲他,是不接受他的告白?這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他的麵色愈發陰沉,旋即又一頓。
不對,她要是不接受他的話,可以當麵拒絕他的。可是她並沒有拒絕他,而是躲著他。她這反應……剛剛那樣驚慌的樣子,應該是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所以並不是要決絕他。
思及此,他眉間的陰霾散去了些許。
從教室後門看到蘇蘇手握著筆,埋頭寫著東西,先前的驚慌錯亂已經被平靜所代替。他握了握拳,走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他等著她和他說話,然而蘇蘇就像沒看見他一樣。依舊如常地謄寫著什麼。
等地沒了耐性,他輕咳一聲。
筆尖一頓,墨水在紙麵上暈開。蘇蘇將墨跡擦去,繼續默寫著古詩詞。
她在故意對他視而不見。傅瑾知乾脆轉過臉,直直地對著她。
“蘇蘇。”她的名字在他唇齒間回轉,略喑啞的少年嗓音聽的蘇蘇頭皮發麻。
她強行鎮定下來的心緒又被攪亂。
見她神情有了波動,似乎又要變成剛才那樣慌張的模樣,他要說出口的話噎到了嘴邊。
不要把她逼的太緊了。回想起他在攻略上看到的內容。女生麵皮薄,對於這種事情很羞赧,可能不會及時緩過來,要給其一定的緩衝期。
蘇蘇這樣子很符合攻略裡麵所描寫的那樣。
思忖了片刻,他不再吭聲,等她自己冷靜下來。
這方蘇蘇見他沒有再要問她什麼的跡象後,神經暗暗地鬆懈下來。
心裡亂地恨不得把手伸進去一條一條把所有紛雜的思緒整理清楚。她借著學習來轉移注意力,可是收效甚微。在寫了好多個錯字後,她煩躁地扔下了筆,把腦袋埋到了臂彎裡。
跟隨著傅瑾知調座位調到倒數第二排的程崢若有所思地觀察著靠著窗子的兩人。
傅瑾知能和病美人成為同桌,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班主任怎麼可能讓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兩年以來,病美人都是一個人坐,一個人獨來獨往,班主任也是知道她的性格的,不會這麼突然地給她調了個同桌過去。
而傅瑾知,從來沒有和女生做過同桌。他基本上不待見所有女生,班主任也了解他,因此不會把他跟女生調到一起。
可是這兩人竟然被班主任安排到了一起。班主任能這麼換位子,除非是有人這麼對他要求過。
至於提出要求的人。他摸著下巴看傅瑾知。他一猜到傅瑾知對蘇蘇有意思,傅瑾知就付出行動來證明了他的猜想。
不禁嘖嘖幾聲。心底暗罵他重色輕友。他們倆這麼多年的同桌,這麼多年的兄弟友情竟然被一個女生給比了下去。
憤憤地掏出泡泡糖,丟進嘴裡,用力地嚼著泡泡糖,仿佛嘴裡的東西是某個無情無義的人。
放學鈴一響,蘇蘇立即背起包衝出了教室。
傅瑾知見她走得很快,控製住想要追上她的衝動。反正等下會同在一輛車子裡,他不必著急。
但是等他到了車子裡時,卻發現後排裡空無一人。
“蘇蘇沒上來?”他問司機。
“蘇蘇說有事,先走一步。”
傅瑾知抿抿嘴角,上了車。
晚間吃飯時,傅老爺子問蘇蘇為什麼不在。周嫂說蘇蘇已經先吃過了。傅瑾知聽到此話,往旁邊空著的椅子上掃了一眼。
胃口頓時全無。他撂下筷子,一聲不吭地從餐桌前走開。
“你這就不吃了?”傅老爺子喊住他。
冷淡地嗯了一聲,他走上了樓梯。
在蘇蘇門前徘徊許久,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他又敲了一次。
還是沒有人來開門。
是故意不開門的嗎?他皺著眉心,連敲了許多次。
難道一下午的時間都還不夠她緩衝過來?沉沉地盯視著房門,他輕嗤一聲,而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