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房乾大夫對您如此愛重,那為何斷然拒絕他既然拒絕了,您又為何傷心?娘,其實您對他也不是毫無情愫的吧。娘,您不用擔心我和小曦的。您能得到幸福,我們隻會為您而感到高興,絕不會因此心生不滿!所以,您到底是在顧慮什麼呢?”
姚寧暉得知那天的情況後,既驚又喜之餘,卻更加不解了。
要是不存在房乾大夫對他娘的不尊敬,那為何娘要拒絕對方呢?
畢竟,他相信他娘對房乾大夫,也是同樣的心存好感。
而且對方願意為了娘去找皇帝賜婚,這足以說明他的情意到了至純至烈的地步。
兩情相悅,為何還是顧慮重重?
難道,他娘遇到了其他不可解決的問題了?
“暉兒,此事你不必多問了。從頭到尾,都是娘辜負了房先生。雖然娘很感激房先生的愛重,但由於自身的原因,娘思量再三,也隻能回絕他。”
姚瑤聽到兒子的追問後,忍不住背過身來,以掩蓋她想要落淚的神情。
稍稍平複一下起伏的心情,她才慢慢回答暉兒的問題。
是,她也是喜歡房先生的。
可在得知對方的感情閱曆後,她一下子就猶豫起來。
她已經有過兩次的婚姻,更育有一兒一女。然而房先生年紀雖是比她大,卻沒有過成親的經曆,更不用說是留有子嗣了。
要是倆人成親後,對方想要一個孩子怎麼辦?
她已經不想再生孩子了,也不想因為子嗣的問題,兩人漸漸產生齟齬,導致最終的結局就是與房先生和離。
更何況,就算一開始就達成不要孩子的協議和共識,但幾年後對方是否還能保持初心不變,這永遠說不準。
她已過不惑之年了,房先生的諾言,她不確定,也不敢賭。
對方是愛她,這個她可以確定。
但是,愛意猶在,初心可變。
在淳榆縣的時候,周瑉也是愛她的啊。
可再怎麼愛,也抵不過對方渴望子嗣的念頭,從而背棄對她的諾言。
現下,房先生是愛她的。
但一個無兒無女,一個兒女俱全,相處久了,兩人真的可以保持本心依在,始終不渝嗎?
所以,就算她再怎麼動心,再怎麼感動,因為這個心結,她最終還是選擇拒絕房先生的求婚。
很快,房先生就要離開津絳縣了。
不管是他因為對徒弟的承諾,抑或是因為被她拒絕而傷心離開。
總之,就讓他們一彆兩寬,各生歡喜吧。
沒了她,房先生也會找到想相伴一生的伴侶的。
“好,您不想說,兒子就不問。不過,娘,您為何就不把原因一五一十的跟房乾大夫說清楚呢?說不定,對方自會有完滿解決的辦法。況且,您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拒絕他,這對他而言實在過於偏頗了。當初我和阿文,就是因為兩人沒有坦誠的把問題說出來,愣是拖了一年的時間,雙方的誤解方得到消除。娘,不管怎麼說,兒子都希望您能夠幸福開心。”
聽聞對方隱約帶有哽咽的聲音,姚寧暉很是難受和不忍。
罷了,娘都這麼難過了,他也不好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
隻是,他希望娘能夠再給房乾大夫一次機會。
說不定,那個讓他娘望而卻步的問題,對對方而言,卻是一件並不是那麼困難,能夠輕而易舉就解決掉的事。
“偏頗?對,房先生如此真誠的待我,我也不能反過來對他有所欺瞞。暉兒,娘沒事,娘過幾天會親自找到房先生,跟他說明拒絕他的緣由。”
——以及誠懇的對他道一聲抱歉。
對於兒子的說法,姚瑤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會跟房先生說清楚。
又不以為然的抿了一下唇,覺得事情並不會跟暉兒說的那般簡單。
當初周瑉對她“甜言蜜語”,仿佛矢誌不移的情形她還猶如曆曆在目,但最終的結局卻如此傷人。
賭咒的誓言再真再毒,也抵不過人心易變。
也罷,是該給房先生一個說法了。
總不能,等對方離開了,還始終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