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帳幔中的世界昏暗卻又溫暖, 自成一方小世界。
桑桑的發絲不小心拂在了陸珩的臉上, 微癢,卻有一種草木的清香, 仿佛是獨屬於桑桑的味道,陸珩的聲音低低地:“不要亂想。”
桑桑已經有些後悔問出這話了,好在陸珩沒有懷疑彆的, 她聞言抱緊了陸珩:“嗯,我記住了。”
正巧這時候紅糖水已經熬好了,外頭的小丫鬟端進來後, 陸珩就著藥碗喂了桑桑,一整碗紅糖水下去,桑桑的腹痛緩解了許多。
桑桑的麵色也不那麼白了, 陸珩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繼續睡一覺吧。”
桑桑躺在床榻上:“那世子你去忙吧, 桑桑自己休息就成, ”陸珩不是整日裡都忙得很嗎,她可不敢耽誤他。
豈料陸珩脫了衣裳上榻:“外頭沒什麼要緊的事了,正好最近我也有些累,一起睡吧。”
桑桑愣了愣:“嗯, 那好。”
陸珩抱住了桑桑, 他的身量高大又溫暖, 桑桑不自覺地抬眼看他,就瞧見了他長長的睫毛,她心道陸珩的睫毛好像比她的還長,真是生的得天獨厚。
桑桑隱隱覺得陸珩好像對她好了一點兒, 至少從前他是沒有這樣溫柔的,她越發放鬆下來,睡意襲來,桑桑很快便睡著了。
這一睡便是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起來。
桑桑還隱約記得昨晚上她被熱醒好幾次,陸珩的懷抱果真很暖,就像個火爐一樣,她的腹痛和發冷都解決了。
一晚上沒吃飯,桑桑的肚子餓的咕咕叫,她收拾好後早膳也擺好了,正好陸珩打完一套拳回來,兩個人一起用了早膳。
陸珩看桑桑麵色紅潤了不少,他給桑桑盛了一碗粥:“好些了嗎?”
香甜的梗米粥,桑桑一口便吞了下去,她含混地道:“好多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她來月事時往往第一天特彆疼,熬過了第一天就會好很多,其餘幾天隻是輕微的腹痛發冷,她能撐得住。
見桑桑這模樣,陸珩也放心了:“那過會兒咱們便回府吧。”
桑桑點了點頭,陸珩的休沐結束了,自然要上朝了,反正在這莊子裡也不怎麼有趣,還不如回府裡待著。
用完了早膳,陸珩和桑桑就乘了馬車回府。
鎮國公府很大,大房和二房分彆占了一個院子,但不論如何,要是想回大房或二房,都是要經過影壁和垂花門的,這條路算是必經之路。
桑桑下馬車之後就聽見了喧鬨和哭喊聲,鬨得頗大的樣子,聽這動靜好像還是從二房傳過來的,桑桑看著陸珩:“世子,沒事吧?”
雖然陸珩現在起來了,但二房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可小覷,陸珩說不得就會吃些虧。
陸珩叫來十安送桑桑回去:“能有什麼事,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書房處理公文,”他毫不在意的模樣。
在桑桑心裡,陸珩和萬能的也差不多了,她聽著陸珩這樣說也就放心了,然後和十安一起回了聽鬆院。
到底是還在月事中,桑桑身子不濟,她一到了聽鬆院就回屋歇著。
可昨晚睡得太多,桑桑竟一時間睡不著了,她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心裡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二房的動靜。
可這些劇情都是書中沒有的,桑桑無從得知,她心道難道是陸珩搞的鬼?
“吱呀——”一聲輕響,原來是寶珠推門進來了,她還端來了一個很大的湯碗,寶珠還沒走近,桑桑就聞見了一股子濃鬱的香氣。
饞蟲被勾起來,桑桑立馬就從床榻上起來了,她眉眼彎彎:“寶珠,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先前說過,寶珠在灶上做活,聽鬆院的灶間很是和諧,並沒有什麼欺壓的事件,掌勺的老師傅喜歡寶珠的麻利勁兒,也不藏私,偶爾會教寶珠一兩道菜,寶珠本就喜歡下廚,如此更是天天地鑽進灶間裡,學得了一手好廚藝。
如此下來,寶珠時常給桑桑端過她新學的菜色,桑桑也跟著大飽口福。
“這回是什麼?”桑桑興奮地問道。
寶珠把蓋子掀起來:“這回是八寶雞,你嘗嘗,”她的身上還沾著八寶雞的香氣。
這道八寶雞顏色金黃,皮酥肉嫩,桑桑吃的讚不絕口:“我們寶珠實在是太厲害了,再這樣下去,我估計就要被你給養胖了,”她逗趣兒道。
寶珠聽的很是滿足:“好吃就好。”
桑桑感慨,有這麼一個好廚藝的小夥伴實在是太棒了,她倆邊吃邊聊起了閒話,說著說著就提起了二房的事。
桑桑疑惑道:“寶珠,二房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方才回府時聽見了那邊的吵嚷聲,好像鬨得不小呢。”
說起這個來,寶珠也來了興趣,她連忙道:“也是巧了,這幾日你和世子不在府上,正錯過了這樁大事。”
桑桑放下了湯匙,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寶珠詳細地說了起來:“這還是昨天的事兒呢,這不是到了休沐日,府上的二少爺就應了同僚的邀約去西山跑馬,”她說到這兒聲音不自覺地大了起來:“可誰知二少爺昨兒竟被抬了回來,而且渾身是血!”
寶珠著重描述了一下陸晉傷的有多嚴重,聽說他整個右臂都折了,這可不比腿,畢竟右手可是要寫字的,這可就要了二房諸人的命,整個府也鬨了起來。
桑桑聽的一愣一愣的,她知道陸晉是個狠角色,十足十的有心計,他怎麼會傷到自己的右手?
寶珠接著道:“至於二房那邊的吵嚷,應該是國公爺說這事有蹊蹺,他要找出真凶,把那真凶抽皮剝筋呢。”
“哦,對了,還有國公夫人,死皮賴臉地來咱們院裡要請巫醫醫治二少爺,”寶珠說到這裡就生氣了:“巫醫哪是一般的大夫,那可是要被供起來的,偏他們還一派命令的態度,真叫人瞧著生氣。”
自然,因為範老夫人出麵,巫祁還是過去醫治陸晉了,畢竟那也是範老夫人的嫡親孫兒,她總是心疼的。
寶珠猶自氣憤不平,桑桑卻想起了陸珩,這事應該是他做的吧?
這幾天下來,二房一直在鬨騰,就沒有一刻停下來的,一會兒說巫醫雖然醫術高明,但終究還是多幾個太醫為好,又上宮裡請了好些太醫。
一會兒又說有人暗害陸晉,若是抓到了真凶定會把真凶綁上金鑾殿,求皇上賜罪,種種不一而足。
這事幾乎鬨遍了整個國公府,全國公府怕是沒人不知道的,桑桑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兒來了,二房鬨這麼大是為什麼呀,難道是專門惹人笑話,這顯然不可能,依桑桑看來,這怕是為的陸珩。
沒錯,這幾天府裡也有傳聞甚囂塵上了,說陸珩之前寥落,如今一朝得勢,為了穩固自己的世子之位,特意暗害了陸晉,這傳聞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府裡的下人們也都隱隱責怪起了陸珩。
因此,桑桑特意叫廚房熬了湯羹,她送到了東套間。
夜裡已經點上了燈,燭光明亮,陸珩伏案處理公文,他的身姿挺拔如鬆,看著十分的俊秀,桑桑悄步走了過去。
見陸珩還有忙的意思,桑桑把湯碗放到了一旁的案幾上,然後幫著陸珩整理書案,之前她就幫著陸珩整理過書案,這次更是駕輕就熟了。
桑桑把公文整理好了,卻發現了一摞書信,這書信是先前沒有的,她剛要拿起來整理,陸珩就按住了她的手:“怎麼還不歇著?”
眼下桑桑不需要再伺候陸珩了,可以提前休息。
桑桑就順勢坐在了書案旁的圓凳上,她斟酌著道:“世子,你聽到了府裡的傳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