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騙陸珩了。
陸珩剛出發不久,桑桑就照舊帶著丫鬟出了門,這幾天桑桑時常出去,何況又有陸珩的囑咐,可以說是一路通暢。
這天天氣很好,晴空碧雲,桑桑先是買了些東西,然後才領著丫鬟去了酒樓,她對著侍衛道:“你們倆就守在酒樓外麵好了。”
這些天以來,桑桑每天都是先去買東西,然後去酒樓用膳,再小憩一陣,待到傍晚時回去,侍衛們都習慣了,立刻應了諾。
又走到熟悉的雅間,桑桑要了一桌子的菜,等用過後剛過中午,她對守在門口的兩個小丫鬟道:“你們兩個把剩下的吃了吧,我去睡一覺,對了,那果子酒也剩下許多,喝幾杯不貪醉,你們也用了吧。”
桑桑說著就走到了裡間躺在床榻上。
兩個小丫鬟很是開心,這些天以來這些菜都落到她們嘴裡了。
桑桑用的壓根兒就不多,菜大多都跟新的一樣,何況在府裡哪兒吃得著這麼好的東西,聞言就都吃了起來,又喝了剩下的果子酒。
桑桑沉下心,她等了半晌,外間才終於沒有動靜了,她探頭一看,兩個小丫鬟果然已經迷倒了。
她鬆了口氣,看來之前在集市上買的蒙汗藥果然管用,她今日把藥下在了果子酒裡,能讓人昏睡兩三個時辰。
確定丫鬟們被迷倒後,桑桑連忙換上了之前藏在這裡的衣裳,這是一套男式的衣衫,她換好之後又拿出脂粉來幫自己搽臉。
桑桑畢竟在現代過了那麼些年,化妝自然不在話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臉塗黑,又改變了眉形,這樣人看著便很不一樣了,她又用脂粉修飾了臉型,那股子精致感瞬間就沒了。
一番動作之下,桑桑成了個眉眼普通的年輕男子,身量中等,膚色不白不黑,臉型也普通,掉到人堆裡也找不著那種。
沒錯,之前桑桑叫趙詢幫她準備的就是男子的戶籍路引,她雖然沒多少生存經驗,但也知道在古代她這樣的美貌會招致滅頂之災,所以她才決定扮作男子。
等一切收拾妥當,桑桑正大光明的出了酒樓,門口處陸珩給的那兩個侍衛果然一左一後的候著,很是儘職守則。
桑桑的心懸在嗓子眼兒裡,然後裝作無事的出了門口,等走過了這條街,等將這一切甩在身後,桑桑才發現她渾身都濕透了。
她竟然真的逃出來了!
沒錯,這計劃是她很久之前就籌謀好的,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畢竟她不可能一連幾天出門而不引起陸珩的懷疑,這次的成功竟然主要仰賴於幾天後的成親!
因為婚事將近,陸珩才對她放鬆了警惕,她身邊跟著的侍衛也從四個變成了兩個,也才有了這次的成功。
桑桑定了定心神,然後租了一輛馬車:“師傅,把我送到城外,腳程費自有你的。”
車夫接過錢,喜滋滋地:“咱們這就走。”
桑桑先前研究過了,城中有暫時租賃的馬車夫,可以由他們送到城外不遠的驛站處,然後可以再租賃馬車或旁的法子往下一站走。
從馬車窗往外看,現在正是中午時分,離傍晚還有兩個多時辰,之前她都是傍晚才回府,估摸著那些人得等下午才會發現不對,這段時間儘夠她離開的了。
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桑桑照著前麵人的模樣,將戶籍路引顯示出來,守城的人壓根就沒懷疑:“好了,出城吧。”
桑桑對這一切的輕鬆感到懷疑,怎麼會這麼輕易,她甚至還幻想過被攔下的場景,看來趙詢真的很靠譜。
出了建康城,車夫樂嗬嗬地問:“公子,你這出城做什麼去啊?”
“探親,”桑桑並不想多談。
好在那車夫沒再問旁的,他拉著桑桑一路往前趕,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到了第一個驛站:“公子,成了,天也要黑了,我也得回城了,要不會被扣在外麵,您就在這兒歇著,明天再走吧。”
桑桑點了頭,又給了車夫一筆小費,算是獎勵他,等車夫樂滋滋地走了,桑桑才舒了口氣,這兒已經是建康城外了,她不能像車夫說的那樣等著,她得立刻趕往下一個地方。
此時的城內,酒樓門口照舊兩個侍衛守著。
“這會兒都已經到傍晚了,姑娘怎麼還沒出來?”一個侍衛疑惑地道。
“興許是今兒睡得多了些?”
“也是,那咱再等一會兒。”
先前桑桑都是很準時的下樓回府,今兒晚一會兒也不一定就有什麼說法,興許是有點事耽擱了,兩個人又不死心的等了一會兒,可日頭又暗了些,桑桑還沒出來。
兩人覺出不對勁兒來了,對視一眼後連忙跑到了樓上的雅間,推開門一看就是兩個趴在桌子上昏睡的丫鬟。
將丫鬟弄醒,兩個小丫鬟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可等稍微清醒了一些後,眼淚登時就下來了:“是桑桑姑娘把我們迷暈的。”
那藥藥勁兒很大,等覺出不對勁兒以後她們已經沒有力氣出聲了,就那樣比迷倒,至於桑桑為什麼那麼做,兩個丫鬟的臉刷一下的就白了。
另一個侍衛搜遍了全屋,麵色如冰:“沒有,姑娘不見了……”
他說這話時聲音已然顫抖了,這可是陸珩交給他們的任務,他們就這樣活生生的把人弄丟了。
實在是想不通,那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是怎麼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這不可能!
可瞧著這一係列的事情,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桑桑就是逃走了,該怎麼辦?
“去……報告給世子吧,”其中一人咬著牙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必須得第一時間告訴陸珩了。
西郊大營。
月懸中天,已經是這樣晚的時候,陸珩他們卻才收兵往回走,剛到帳篷,還沒等脫下盔甲,外麵就傳來喧囂聲。
十安皺著眉:“世子,奴才出去看看。”
等十安出了門,他心道這是什麼地界兒,怎麼有人敢深夜前來闖門,這可不是找死,可還沒走幾步,就有個人過來,低眉哈腰的:“十安哥哥,外麵來求見的是世子爺的人,正等著呢。”
十安一愣,這回來西郊大營,該帶的人都帶了,怎麼還有人要求見,難道是府裡出了什麼事?
“快,把他們帶進來,”十安說。
那人立刻將人引了進來,他心道這也就是陸世子的人了,要不然彆說進來,敢深夜闖門就是死罪了,直接打殺也不為過。
兩個侍衛苦著臉進來,合該是巧了,正巧桑桑不見的這一天,世子爺竟然來西郊大營了,西郊大營可離城中心遠多了,他們不要命地騎馬過來也深夜了,這會兒子功夫桑桑指不定都逃到哪兒去了。
十安一見他們就劈頭蓋臉的問:“來的這麼急可是府裡有什麼事。”
他話音剛落,眉頭就擰了起來:“你們……不是負責保護桑桑姑娘的人嗎?”他心頭狠狠一跳,難道是桑桑出事了?
侍衛們臉色煞白:“十安哥哥,等咱們見了世子一道說吧。”
四月初的夜裡還是有些冷的,帳篷外麵點了火堆,他們過去的時候陸珩正坐在帳篷裡。
盈盈的燭火映亮了陸珩的半側臉,他眉目俊秀,正側身坐著,用一隻手解開另一隻手上纏著的布帶,他的身影投在帳篷上,讓人不敢直視。
侍衛登時就跪下了,磕磕巴巴地道:“世子,出事了……”
陸珩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桑桑姑娘……她……她逃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哇,又收到了手榴彈,還有大手筆的營養液,給“一個橙子”小可愛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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