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十一)(1 / 2)

麵對搭檔的質疑, 空間係異能者轉開視線,一臉專注地看著腳下的墊子,仿佛要從這塊半年沒洗過的肮臟墊子上看出朵花來。

搭檔對他的鴕鳥表現相當無語,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後座傳來軟乎乎像隻Q彈白團子的童聲:“我也想知道呢, 蘆花醬~說一說吧,打那通電話的目的, 還有向一方通行通風報信的理由?”

搭檔有些尷尬, 畢竟蘆花做的事情的確不那麼光彩。雖然他不滿意太宰把他們指使得團團轉, 一聲令下就讓德富蘆花千裡迢迢……其實沒有那麼遠, 總之也是不帶喘氣地接連使用能力,在三個小時內趕到指定地點待命。

還用了人情拉上他這個搭檔開車到橫濱市外接應。

但蘆花既然接受了太宰的命令, 中途背叛就非常不恰當了。彆的不說, 那通不合時宜的電話真的差點要了太宰的命,畢竟那時候守護的力量還沒有激活, 那個頭目手上的槍離太宰太近, 不能徹底保證槍響到子彈擊中太宰的這段時間一方通行可以反應過來即使開啟能力。

如果不是太宰機靈, 隨機應變用話術穩住了男人, 他就不用吃一方通行的兩拳頭了——因為他已經是個死噠宰了。

德富蘆花久久沒有說話,以搭檔對他的了解,這膽小的少年現在多半正在催眠自己是幻聽了。

但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車裡的氣氛都變得奇怪了啊!搭檔絞勁腦汁想說帶點什麼來緩解,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可以省下這些腦細胞了——他看到後視鏡裡男孩慢吞吞坐起來,也不管蘆花看沒看見, 自顧自揮了揮手打著招呼:“好久不見呐,蘆花醬。”

這次蘆花不敢再無視下去,對話總算可以進行了。

“其實我很滿意蘆花醬表演的這出戲目呢,拜你所賜,原本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哦。”太宰語氣平淡地說,“現在我做完那件事之後,不得不重新回到橫濱,否則首領就會親自找過來。”

“所以,你想讓我怎麼感謝你呢,蘆花醬?”太宰問。

“太宰大人……”德富蘆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請饒般喊了一聲之後,就像台老得開不起來的汽車,發動機吭哧吭哧半天也不見下文。

“嗯?”太宰並不急著得到回應,他抬起左手置於麵前,略垂下眼睛透過袖口注視著裡麵的手腕,光線被衣物遮擋,但這對太宰沒什麼影響,他閉著眼睛都可以描摹出那枚灰色印記的形狀。

他的眼神如此專注,相比較之下,與德富蘆花的對話更近於打發路上無聊時光的消遣,猶如貓咪戲耍淪為獵物的鳥雀,在確認對方無處可逃後,會伸出收起利爪的肉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

不過即便如此,與太宰相處時間不短的蘆花也不敢怠慢,但苦於不善言辭,無論怎麼絞儘腦汁都想不出在不惹怒太宰的前提下將事情交代清楚。

……雖然他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準備,而那個說服了他的人也告訴過他,被發現的話就直接告訴太宰真相,但事到臨頭,他果然還是想掙紮一下。

他的搭檔看不下去了,語氣不善地出聲,為這個兔子一樣的同僚打抱不平:“太宰先生,這蠢貨確實做錯了,你想處罰就儘管下達命令,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唉?為什麼這麼說?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向蘆花提出感謝啊,絕對沒有想要迫害他!”太宰的語氣先是大吃一驚,然後非常委屈地替自己辯解,而後他停頓了一下,用帶著笑意的聲音作結,“畢竟,蘆花醬可是我重要的合作者呢。”

這番表演感情充沛,誠意十足,如果不是搭檔從後視鏡裡看到這孩子表情從頭到尾沒有變過,眼睛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手腕,他可能會相信太宰不是那麼敷衍。

但現在的話——

“你這小鬼在哄誰啊!以為自己在演廣播劇嗎?!”

“嘁。”

“你剛才‘嘁’了吧?絕對是‘嘁’了吧!”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泛白,看著後視鏡的眼睛更是紅得嚇人,似乎恨不得立刻停車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孩子一通記憶深刻的教訓。

“秋水桑!”搭檔替他說話,還為他和太宰吵了起來,蘆花完全沒有感動,反而被嚇得坐直了身體小聲喝止,同時拚命向對方擠眉弄眼,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態度彆那麼僵硬。

秋水被他氣得彆過頭專心看路,假裝無視了他的信號。

蘆花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獨自麵對太宰:“太宰大人,請您原諒他,我發誓他對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很有幫助。”

太宰終於放下了手,卻也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翻起了身上的口袋。但他將當下穿在身上的這件西裝翻了個底朝天,也隻不過找出了一枚發卡、一把匕首、幾顆糖果,還有一張作廢的遊樂園的門票。

他泄氣地將這些東西放到一旁的座椅上,轉頭又開始逗弄自己的合作者了。

“我相信蘆花……的哥哥。”看到蘆花震驚的臉,太宰挑了下眉,露出惡趣味的目光,“怎麼,難道蘆花醬對自己的智商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妄想嗎?還是對自己的膽子計算有誤?請求這位搭檔的幫助,包括之前做的事,都不是你的決定吧?”

“你的性格好聽點是謹慎,不客氣地說就是膽小,在我強調過我們的關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之後,即便你確定搭檔君可以幫上忙,也絕對不可能自作主張將你與我的合作關係暴露給他,更彆說你根本想不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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