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十一)(2 / 2)

蘆花隻覺得心臟上紮滿了箭頭。

“同理,跳出我的計劃做一些多餘的事,以蘆花醬的單純本來是不會發生的事情,因為你想不到也不敢讓我置身險地,可你還是這麼做了,”太宰勾起一個微笑,“你信任那位指揮你的人,遠勝於信任我。”

“太宰大人……”被徹底揭穿了老底,蘆花無力反駁,隻能蒼白地叫了一聲。

太宰露出看到一幅奇妙圖畫時的眼神:“真有趣,你在愧疚嗎?”

他在聽到回答之前自顧自說了下去:“我不需要哦,人類通常會信任更親密的人,這一點在很早之前就非常清楚了。隻是我沒有想到,蘆花醬是那種看重血緣關係的人啊——明明是很久沒見的哥哥,結果現在我隻是離開了三個月,在蘆花醬心裡,他的地位就超過我了,稍微有點難過呢。”

說著難過,但太宰那托著下巴一臉戲謔的表情,怎麼想都是在看他的笑話。

蘆花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似乎覺得太宰這樣的表現是原諒了他的做法,因此下意識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回答:“請不要開我的玩笑了,太宰大人,您其實知道吧,我和兄長關係並不怎麼好,但他……”

“是政府調查科的人,蘆花醬覺得有他在,我們的行動可以更省事,對吧?”太宰毫不意外地補充道。

“您怎麼……”蘆花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就淡定下來,“畢竟您見過他那麼多次,以您的手腕猜出他的身份並不困難。”

麵對少年條件反射般的吹捧,太宰沒什麼大的反應,而一直坐在旁邊聽完全程的吃瓜者秋水就不能接受了。

“等等,蘆花,你什麼時候有的哥哥?還有什麼調查科?那不是嫌疑人……”信息太大,他一下子接受太多,腦子處理不過來,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還在開車,傻乎乎地轉頭看向蘆花和太宰。

“你好好看路啊!”蘆花原本就害怕坐車,現在看見司機的危險動作,驚恐地抬手一拳打在秋水的側臉,生生把搭檔的腦袋打正了回去。

襲擊來得太突然,秋水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那個兔子一樣的少年打了,但太宰已經在一旁煽風點火地鼓起了掌,用誇張的歎詠調稱讚者蘆花這一拳。

“好厲害啊蘆花醬,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的體術居然進步到了這種程度嗎?我好羨慕你呀~”

蘆花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給了太宰一個“求求您閉嘴吧”的眼神後,他咳嗽了下,小心翼翼地向搭檔詢問:“你,你還好嗎?”

“我覺得可以,”挨了一下之後,秋水反而冷靜下來,頭腦恢複了正常水平,不再去計較那些零零碎碎的邊角情況,而是直指核心地發問,“調查科的人一般在鎖定確實犯罪事件中的嫌疑人之後潛入搜集證據,所以你們想做的事,是打擊罪犯?”

他聲音古怪地上揚,顯然不太相信,因為如果真的如他的同事們所說的那樣,太宰真的是製定出那些計劃的人,就與安分守己、遵紀守法之類的詞彙絕緣,這麼一個壞透了的小鬼,現在告訴他要除惡揚善?就算說這話的是獲得了他信任的搭檔,秋水也得懷疑下真偽。

畢竟他的搭檔不擅長頭腦類的事務,每次一起出去工作,遇到突發事件居然要他這個武鬥派來決策。

所以秋水擔心搭檔被人欺騙,因為後排那孩子一看就很陰險——當然這是他的濾鏡,客觀來說,太宰乖巧的長相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不過他在秋水這裡的印象實在太差,傳聞中詭計多端,沒露麵就將他和蘆花使喚得團團轉,醒來後一直在放嘲諷——印象好才有鬼了啊!

這個語氣讓蘆花下意識皺起了眉,不讚同地看向搭檔,但太宰卻仿佛沒聽出他的不信任,一臉微笑地說出了可怕的話:“bingo!再透露一點消息,所謂的罪犯,就是我的父親哦~”

秋水石化了。

“事實上,秋水君也有所察覺了吧,津島先生為了打擊政敵暗地裡可是做了不少小動作,當然這在政客裡並不算什麼,而且,他有擋箭牌,從來不會自己出麵,其次的話,就是有你們這些投效過來的家臣處理‘麻煩’,所以很多陰暗處的慘叫聲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誰都不會聽到。”

“但是我離家出走之後,津島先生就焦頭爛額了呢,他遇到的汙蔑和打壓無法回應,於是隻能選擇比對手更加惡劣的手段反擊,這個過程裡,他的胃口越來越大,最後不用人提醒,他就主動將自己犯下的罪行順手栽贓陷害給敵人。”

“從傳到我這裡的消息來看,他現在簡直比黑手黨還要殘暴。”

“所以,我就要履行作為一個合格公民的義務,那句話怎麼說的?“大義滅親”?總之就是為民除害啦!”

太宰輕快的語調、燦爛的笑臉,根本不像一個將要親手覆滅家族的正義之士,完全就是個想要推倒沙堡看看會發生什麼的熊孩子,可這個熊孩子的破壞力實在強大,秋水僅僅從車上的對話就可以窺探到那將要成型的羅網一角。

網眼細密,獵物無處可逃。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思維有點跳,我覺得伏筆都挑出來了,前麵一直提到空間異能者話少且膽小,而且以他對太宰的畏懼,隻能是受到了另一個更有權威的人的影響。

太宰回去是為了複仇,揭露父親的罪,但背叛血緣的他同樣有罪,他認為自己應該陪著家裡一起完蛋,搞那麼多事是為了讓一方通行對他失望,彆管他了,但一方真的找過來後,他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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