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番外(一)(1 / 2)

子彈嗖的一聲臉側飛過, 雖然在那之前, 太宰下意識偏了偏頭, 但沒能完全躲開, 於是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道血線。

他用拇指擦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指腹上紅色的血珠,而後非常自然地湊到唇邊, 探出舌尖舔了舔。

鹹腥的味道和戰場上其他人的血沒什麼兩樣,也隻有這時候,太宰才覺得自己仍舊屬於人類的範疇。

“太宰君, 你在想什麼呢?在戰場上走神可是大忌。”

一道令人作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隔兩年這家夥終於從監獄裡放出來, 那副衣冠禽獸的嘴臉一點沒變。

即便對著當年將他算計進去的太宰治, 他也能擺出和藹可親的表情, 春風般和煦的態度哪裡都挑不出錯來。

組織裡不少人都吃他這套, 就連一開始抱有警惕之心的中也, 也在一個月內軟化,太宰一邊覺得可笑,一邊冷眼旁觀, 絲毫沒有出手的意圖。

哪怕很清楚他和森先生之間的關係與當年一樣勢成水火, 甚至還要更惡劣一些,所以如果放任對方在組織內奪得話語權, 此後就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也沒興趣出手。

似乎一方通行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對這個組織就失去了興趣,勉強繼續留下來工作, 還是看在公司決策層裡根本沒有一個擅長腦力,唯一一個紅葉在據點發展家族,玩得樂不思蜀。

太宰擔心隻靠中也那個頭腦簡單的蛞蝓,應付不來太複雜的局麵,公司遲早會被敗光。

現在森鷗外回來了。雖然極其討厭這個男人,但太宰也承認他在戰略方向上的才能,因此默認了他不動神色地侵占自己的權力。

不過這不代表他平時會對森鷗外和顏悅色。

“還是那麼愛說教啊森先生,今天也在玩換裝遊戲嗎?”太宰扯出一個假笑,不留情麵地刺了回去。

“但我沒有說錯過吧,不管是常識性的問題,”森鷗外意有所指,“還是你的作戰計劃確實存在缺陷。”

“你說。”太宰笑容不變。

仿佛沒有聽出太宰話裡的不信任,森鷗外態度自然地評價起來。

“你的作風像個政客,”他說,“笑容可掬地掩蓋本來麵目,得體措辭下藏著時刻準備進攻的毒蛇,迂回婉轉地達成自己所求,偏偏心狠手辣將敵人一踩到底,不留餘地。”

森鷗外說:“但黑手黨的世界不是這樣,暴力、鮮血、貪婪、凶戾、黑暗,他們不是優雅潛伏等待一擊斃命的毒蛇,而是不擇一切手段撕咬獵物的也夠,凶殘狂暴無所畏懼,隻有鐵血手腕和死亡陰影才能稍微壓製他們內心蠢蠢欲動的惡念。”

“要記好了小先生,對掙紮求生的人來說,體麵什麼是最沒用的東西,而你太軟弱了,不想被黑暗吞噬,就努力成為最深的黑暗,而非站在光與影的邊界左右反複。”

太宰安靜地聽著,雙眼暗沉,臉上不知何時徹底失去了表情。

他見森鷗外停下來,便拍了拍手棒讀道:“說的真好。”

森鷗外謙遜一笑,沒有推辭這個誇獎,畢竟在監獄度過的兩年,最大的收獲,就是徹底換上了嶄新的厚臉皮吧。

太宰放下手,看著眼前的戰場,若有所思道:“也許你說的沒錯,大戰停止後國外軍閥光明正大地進駐橫濱並劃分自治區,軍警勢力疲軟,YSS麵對的犯罪集團和短短一年前相比,得到了難以想象的增長。”

“這些集團大多由外來者組成,流竄而來,YSS作風不如他們殘忍反而被當成軟弱,甚至對我們宣布的秩序嗤之以鼻,如果按你說的來做效果一定立竿見影。”

他說的話和森鷗外所想完全一致,這就是處於權謀巔峰的兩位頭腦派人物之間交流的輕鬆之處了。

森鷗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剛打算說出自己的計劃,就聽到太宰那邊猛地換上冷漠語調:“但那又怎麼樣?初代首領說過,不允許為了利益犧牲他人,黑暗的爭端在黑暗中解決,絕對不許牽連無辜。”

“你想違抗這點,先自己當上首領再說吧!不過隻要我在組織一天,就不會同意。”

大街上,銀發男子帶著一個看起來非常活潑的少年走在街上。

“其實除了政府的失業者對策,像你這樣的未成年人應該可以進入孤兒院,為什麼不去申請試試呢?你這個年紀按理說應該在學校吧。”

少年把玩著手上一看就很便宜的眼鏡,聞言“啊”了一聲回答:“你是說YSS旗下的孤兒院嗎?其實前幾天他們來找過我,就在我提交了就職意願申請後第二天,消息真是靈通,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他們搞錯了,畢竟我不知道自己是異能者嘛,他們家的孤兒院還要評估才能,感覺好麻煩。”

“是這樣嗎?”銀發男子皺起眉,“做這種測試難道不是人為將孩子劃分等級了嗎?明明業內名聲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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