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內出軌?
周秘書眼皮狠狠一跳:“太太,您是不是誤會了,厲總和景棠小姐……”
溫池揚起唇角:“我有說是景棠?”
“……”
周秘書第一次覺得額頭冷汗都要出來了,他試圖解釋,眼角餘光一瞥,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跟在溫池身後的,是溫氏的精英律師團隊。
而為首的那張臉,他再熟悉不過,是青城年紀輕輕便赫赫有名從無敗績的律師,韓容。
周秘書沉默。
太太……看來是打定了注意要離婚。
等溫池離開後,他不敢浪費時間,第一時間給厲總撥去了電話:“厲總,太太來了,她讓我轉告您……”
但直到他說完許久,那邊都沒有聲音。
“厲總?”
薄唇微張,厲肆臣慢條斯理地吐出煙霧,嗓音淡淡:“知道了。”
隻這一句,說完他便將電話掐斷,繼續抽煙。
副駕駛的陶秘書暗自擔心,今天厲
總抽的煙是他在他身邊以來,見到的第一次抽這麼多,偏偏厲總神色一貫的波瀾不驚。
怎麼回事?
走出厲氏大樓,身體有些撐不住,溫池上了車回家。今早醒來時她說不想住在醫院,溫靳時便給她安排了新住處,一套頂級的複式公寓。
回到家中有安排好的阿姨給她熬了雞絲粥,她吃了幾口,不是很餓就放下了,身體實在疲憊,眼睛也是困倦,她起身去了臥室睡覺。
一睡便是一整天。
有意識醒來是從噩夢中驚醒,溫池氣息不穩,緩了好久才恢複正常,額頭上滿是冷汗,她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洗。
等出來,廚房那隱約傳來香味,沒一會兒,溫靳時端菜上餐桌的身影出現,說:“洗手,吃飯。”
溫池笑了開來:“知道啦,謝謝二哥。”
洗手,坐下。
一碗湯被溫靳時遞來:“太瘦了,補一補。”
溫池接過,嘗了口,笑意瞬時蔓延,她毫不吝嗇地誇讚:“二哥做的菜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溫靳時嘴角難得溢出點笑意:“以後有時間就做給你吃。”
聞言,溫池放下了碗筷:“二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嗯?”
“下周一應該就能和他順利離婚,等手續辦完後,我想出國。”
溫靳時舀湯的動作微頓,抬眸看著她:“為了躲他?”
溫池搖頭:“不是,是我的工作。其實回來前,就有人找我接手一個案件,但我那時隻想回來,就拒絕了。今天那邊又聯係我了。”
她頓了頓,笑得明媚:“都忘了,我還沒和二哥說我做的是什麼,我之前一直是獨立記者。”
溫靳時想到了那份資料。
資料上,清楚地寫著她的職業就是獨立記者,她沒用本名,在記者圈名聲大噪很多人敬佩好奇的“遲”就是她。
和所有人斷了聯係的這幾年,她經手過很多案件和報導,去過很多地方,黑市、地下賭場,甚至是戰亂區她都深入過。
從來都是毫不猶豫不要命
一樣,從來都是……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有她的身影。
但他不能說他已經知道。
“以前感興趣的不是攝影?”眼睫低垂不動聲色地掩去晦澀難辨的情緒,溫靳時狀似平靜地問。
“攝影喜歡,但記者也讓我喜歡,一開始可能是好奇吧,後來……”勾勾唇,溫池眼中染著笑,“就越來越喜歡。”
多少知道他會擔心什麼,單手撐著下巴,她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二哥你放心,你要是實在擔心,不如……”
她想了想:“不如給我身體裡植入定位芯片啊,這樣我在哪你都能知道。我保證,結束這個案件,我就回來看你。”
溫靳時看著她。
紀斯年還沒趕回來,她的狀態她的病情他都實在不放心,於是說:“再等一周吧,盞盞就要回國了,見了麵再走也不遲。”
溫池驚喜:“盞盞要回來了?”
溫盞就是她堂姐,溫靳時的妹妹,豪門圈中人人豔羨誇讚的名媛。整個溫家,她隻和他們倆親密。
“嗯,”溫靳時點頭,“原本她不讓我告訴你,想給你驚喜,所以她一直沒主動聯係你。”
溫池笑:“好,那我等她回來。”
“先吃飯吧,吃完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嗯。”
吃完後溫靳時還要回公司處理工作便先走了,溫池在屋子裡繞了幾圈全當散步後,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的身體很累,幾乎沾床就睡,隻是睡得並不安穩,總是陷入噩夢中,一整夜驚醒過好幾次。
但她沒告訴溫靳時,也沒有告訴醫生。
而接下來的周末兩天,她乖乖地呆在了家裡,除了去醫院換脖子上的藥和檢查身體,她哪也沒去。
周日,晚七點,黑雲壓城。
一輛黑色賓利從機場歸來,極速地停在了北岸府地下車庫。厲肆臣下車,神色淡漠地往樓上而去。
推門進入,偌大的家中冷硬依舊,毫無溫度可言。
唯一惹眼的,是客廳茶幾上一束已經凋零枯敗的玫瑰花,變成黑色的花瓣
懨懨地掉在桌麵上。
厲肆臣冷睨了眼。
驀地,那晚她穿著吊帶睡裙站在餐桌旁,和燭光,和熱烈玫瑰好似融為一體的畫麵出現在腦海。
他緊抿住唇,收回視線徑直去往臥室洗手間淋浴,洗完才發現竟忘了拿睡袍,隨意扯過浴巾圍住,他邁著長腿走向衣帽間。
一打開,他眉心不耐攏起。
女人各式的睡裙挨著他的睡袍,像是在宣告著什麼,曖昧交織。他拉開其他衣櫃亦是,都有她的衣物。
薄唇扯出幾不可見的嘲弄弧度,厲肆臣滿臉的陰鬱,不經意間,他瞥見了角落裡明顯屬於她的行李箱。
他冷笑。
臉廓線條繃得厲害,他將行李箱拖出打開,一件件收起她掛在衣帽間的所有衣物往她行李箱裡扔。
放不下,他又拉開暗格拉鏈。
一個盒子滾了出來,盒蓋分離,跟著,一封封信灑落在衣物上。
厲肆臣皺眉。
片刻後,他俯身撿起其中一封信,信沒有封口,他長指將其中的信紙抽出,而後展開——
一張塑封的明顯被珍視的照片率先映入眼簾。
“嘩啦啦——”
外邊,大雨猝不及防地傾盆而下,聲音仿佛穿牆而入。
今天溫池同樣睡得很早,她本來窩在沙發裡看電影,看著看著疲倦感再度襲來,她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
意識迷糊將醒未醒時,她隱約感覺像是聞到了煙味。
煙……
眉心蹙起,她逐漸清醒,費力睜開眼,恍惚了好幾秒後才赫然發現這不是她原本睡著的沙發。
怎麼回事?
本能地想撐著手臂坐起來,不想右手才一動,“哐當”的聲音在安靜空間裡格外清晰地響起。
她怔住。
抬手,右手像是被什麼禁錮。
她緩緩側眸,就著床頭暗淡的光線,她看清楚了,困住她右手在床頭的,竟然……是一副手銬。
手銬銀色的亮光一閃而逝。
溫池閉了閉眼,很快,她平靜了下來,靠著左手支撐,慢慢
地坐了起來,背靠上枕頭,她抬眸。
那刹那,她呼吸微滯。
斜對著床的地方是沙發,處於陰影中,沙發裡分明坐著個男人,有一抹猩紅忽明忽暗。
是他在抽煙。
“啪嗒”一聲,燈光大亮。
突如其然的光線刺激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等再睜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厲肆臣。
修長雙腿交疊,他隨意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吞雲吐霧。涼薄視線掃來,咬在唇間的煙被他拿下。
他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圈。
“厲太太。”薄唇掀動,他淡淡地說。
身體沒什麼力氣,溫池靠著枕頭,動了動被銬著的右手,揚唇對他淺淺一笑:“什麼意思?”
他起身,踏著亮光朝她走近。
氣息襲來而來的同時,是他的手臂突然一揚,下一瞬,有東西洋洋灑灑地被扔下,掉在地上,也掉在了被子上。
溫池低眸。
是一封封都被展開過的信,而幾張信紙上,安靜地躺著一張塑封舊照。
照片上,是她和一個男人親密相擁拍下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照片,而那個男人的側臉,幾乎和眼前人完全一樣。
全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她扯了扯唇,抬頭。
幾乎是同一時間,極端森寒的氣息攜著怒意一起籠罩而來,她的下巴被他長指毫不憐惜地捏住再抬起。
目光碰撞。
近在咫尺的臉陰鷙得就像窗外的夜色,幽暗到無法形容的雙眸分明凜冽著洶湧的危險,寒意和戾氣翻滾。
像是從他喉間深處溢出的音節更是冷然刺骨:“把我當替身玩兒,溫池,誰給你的膽子,嗯?”
他貫來波瀾不驚,但此時此刻,那張臉上,他的動作,皆是憤怒明顯。
下巴被他捏得有點兒疼。
溫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須臾,她勾唇笑了笑,自由的那隻左手攀上他的,將他箍住她下巴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掰不開,她也不在意。
眼角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