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沒想到害得溫池撞進了男人懷裡。
她頓時不好意思極了。
在氣息落下的那一秒,溫池就意識到身旁換了人。
微僵的身體迅速坐直遠離,不動聲色地深吸口氣,收回因為本能而抓住他手臂的手,她開口:“抱歉。”
視線跟著收回,無意間的一瞥,她發現他的指間沒有戴戒指。
觸感消失,香氣亦遠離,厲肆臣聲線微啞,不甚在意:“沒事。”
“不好意思啊溫池。”見溫池坐了回來,趙雪當即小聲道歉。
她是沒有看到溫池的唇是擦過男人的胸膛的。
溫池搖頭,左手落回沙發上,聲音很低:“沒……”
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手沒有碰到沙發,而是碰到了他的手。
觸感溫熱,就像在舞台上他摟過自己的那一下。
指尖一顫,眼睫低垂掩去眼底一瞬間積聚的情緒,她若無其事平靜地收回,回應趙雪:“沒事。”
傾身,她端過麵前桌上她的酒杯小抿了口,接著繼續和趙雪聊天。
而身旁,厲肆臣身體依然僵硬無比,和方才她意外撞進懷中不同的是,這一刻,身體裡的血液似乎不再流動,且沒了溫度。
他……碰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就在無名指。
提醒著他,她已經是彆人的妻子。
垂下眸,他神色平靜地拿過酒杯抿了口酒。
酒精浸潤喉間,微涼。
樂隊都是年輕人,喝了會兒酒覺得沒意思,便嚷嚷著玩遊戲,厲肆臣沒有參與,眾人不強求。
他的氣場和這裡似乎格格不入,他始終坐在原處,手裡拿著酒杯,看著他們歡快地玩遊戲。
他沒有再看身旁的溫池,心中清楚不能再看。
然而,有時候,越是克製,越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看她一眼,哪怕隻是眼角餘光。
於是,他趁著他們玩遊戲鬨笑話時,視線跟著去看“倒黴蛋”,這樣就能裝作不經意地看到她。
他也會去認真傾聽其他人說話,因為這樣也能無意地看她
一眼。
隻要能看她。
哪怕是飲鴆止渴。
但後麵,幾次瞥見她手上的戒指,胸腔逐漸窒悶,最終,厲肆臣起身去了外麵抽煙。
夜色濃鬱,寒風吹來冷意。
他一口口地抽著煙,神色淡得一絲波瀾也無什麼也看不出,仿佛又回到了今晚之前的一潭死水。
一支又一支。
又一支煙咬上嘴角要點燃時,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視線裡。
動作微頓,好兩秒,他才啞著嗓子問:“要走了嗎?”
溫池沒想到會在門口撞見他。
“嗯。”她自然地點頭。
咬著的煙迅速拿下,厲肆臣望著她:“太晚了,我送你,”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更不想聽到她拒絕,他轉身,“我進去拿衣服。”
他走得極快。
溫池根本來不及說什麼,而沒一會兒,他去而複返。
她眉心微蹙。
厲肆臣看見了,眸色暗了暗,他自然地解釋:“太晚了,不安全。”
“不用,我就住附近。”
“走吧。”他隻說。
溫池看向他,最終,她把話咽了回去。轉身,她率先往前麵走。
厲肆臣跟在她身後,路燈傾瀉下來,將兩人的身影久違地纏在了一起。
他看見,薄唇抿了又抿,兩秒後,他摸出手機,打開相機模式,對著兩人的影子偷偷地快速地拍了張照。
拍完,像是做賊心虛,他的心跳過速,全然無法正常。
直至走上熱鬨依舊的街道上,心跳的如擂聲才被淹沒聽不見。
他收起了手機放回口袋中,繼續跟在身後。
這個點,行人仍很多,怕她會被人撞到,有意無意的,他將她虛護住,阻擋彆人的靠近。
溫池是隱約有感覺到的,但她沒回頭,也沒有說話。
小星星的語音消息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發來的,不自知地輕舒口氣,她低下頭一條條轉為文字,接著再語音回複她。
她和小星星聊得投入,一時忘了身後人,也忘了周圍環境。
等聽到有驚呼聲抬起頭
時,看到的就是一輛失控的車朝路邊方向極速地撞來。
“溫池!”
一隻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猛地一拽。
“唔。”
她被按入他懷中,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砰”的一聲,那輛車撞上了什麼。
而她,安然無恙地在他懷裡。
周圍有一瞬的慌亂,亂糟糟的,但在他的懷裡,似乎什麼也聽不見。
唯一能聽見的,竟是他的心跳聲,而他的心跳,就在她的手心下。
一下接一下,強而有力地慌亂。
溫池眼睫顫了下,想從他懷裡出來。
突然。
有微涼的東西飄上了她的臉。
她一怔。
是……雪。
天氣預報姍姍來遲的聖誕節的雪,在此刻落了下來。
她的世界,落了雪。
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