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褚聽到這句話之後,飛快的搖了搖頭,“不是。”
“你下午不是出去玩兒了?”劉文濤疑惑。
紙條上雖然寫著有事外出,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但他們兩個隻以為馮褚是到了新地方,迫不及待的去逛街了。
直到現在。
“沒有去玩。”眨了眨眼睛,她將口袋裡碼放整齊的一小疊兒鈔票拿出來,“我去工地搬磚了。”
“怪不得你身上沾了這麼多土回來……”江寧下意識的開口,接著她迅速反應過來。
“你說你去乾什麼了?”
她沒聽錯吧?!
馮褚咧嘴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顯得分外活潑,眼中的興奮藏都藏不住,“我說我去搬磚了,這是我一天賺到的錢!”
馮褚的手倒是比臉都乾淨,一看就是專門洗過的。
接過這疊兒錢數了數,劉文濤神情驚訝,“這麼多?”
“我看看。”看到他這個表現,江寧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兩人從頭到尾把又這些錢數了一遍,發現確實足足有一千五百塊。對視一眼,他們腦海裡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念頭。
這年頭,工地搬磚都這麼掙錢了嗎?
或許是看出了兩人的驚異,馮褚主動替他們解惑,“去報名的時候工地不收我,嫌我是個女孩,年紀又小。”
提起這個她就有點生氣,其中有幾個圍觀看熱鬨,同樣是來求職的男人甚至光明真大的嘲笑她,說她知道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湊什麼熱鬨。
如果兩千多歲也算小孩子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大人了。
江寧一邊把錢還給她,一邊問:“後來呢?”
就她這樣一身軟肉,又長得白白淨淨,工地能收才是怪事。
“後來有一幫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手裡提著鋼筋就過來了。他們先是對罵,吵急之後兩波人就打起來了。”馮褚撇嘴。
好嘛,這應該是兩個小包工頭之間誰搶了誰的工程,另一個不服氣,這才有這種事發生,江寧暗忖。
“然後我看到有個人麵色通紅,提著鋼筋就往我旁邊的男人頭上砸,我就伸手替他擋了一下。”
“哦,對了,那個男人好像是那些民工的老大。”馮褚沒有猶豫,很快就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怪不得會給她這麼多錢,感情是因為她救了那個小包工頭一命。
聽到這裡,江寧除了啼笑皆非之餘,緊接著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那鋼筋有打到你哪兒嗎?”
人在盛怒之下可沒有半點理智,單看那人能衝彆人頭上掄鋼筋過去,所用的力氣肯定小不了。
馮褚趕緊搖頭,“我沒事。”
回想她說的是擋這個字,江寧無視她的回答,直接開口了,“你把你的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馮褚見江寧態度嚴肅,她沒有分毫要反抗的意思,接著就乖乖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看到上麵白白嫩嫩,沒有半點傷痕,江寧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不太放心,然後一直把馮褚的袖子快擼到肩膀那裡。依舊沒有想象的青紫,江寧隨即才鬆了口氣。
把馮褚的袖子放下去,又情不自禁的伸手給她撣土,江寧剛想說什麼,接著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你不是說沒受傷麼?那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馮褚早就把這一茬給忘了,現在冷不丁的被江寧提起,她很快就愣住。腦袋空白了大約兩秒,記憶才開始回籠。
“這上麵沾的是今天早上跳樓的那個人的血,我當時離太近,沒有來得及躲開然後就噴身上了。”
聽到馮褚講述自己今天一波三折的經曆,江寧的心中越來越不放心她。自己才二十九歲,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就有一種母愛泛濫的感覺呢?
在遇到馮褚以後,江寧發現她雖然看起來機靈,但實際上彆提有多實心眼了,如果是在民風淳樸的鄉間還好,到了稍微複雜一點的地方,比如城市中央,她怎麼生存可能是最令人操心的事。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再加上小姑娘長得又這麼漂亮,雖然比不得她見過的幾位豔麗四射的幾位明星氣場足,但其中一眼望到底的純淨,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大約是越珍貴的東西越惹人珍惜,江寧現在最怕的就是她被人騙。
頓了一下,江寧開口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後準備去哪兒,做什麼?”